狱卒拿着拶夹在他面前打转,急着将他按压住,一面抬眼飞快的看着上首的两位大人,背后冷汗直流。
他们也是怕了,镇国公一府势力如何,京城人尽皆知,明晃晃的被这镇国公最宠爱的孙儿威胁一通,搁他们这无权无势的人身上,自然是两股战战。
可身后是威严的顶头上司,前面是权势泼天的高门大户,夹在中间是进也不敢,退也不是,畏畏缩缩不敢有动作。
见状,景征眉间拧起,冷声道:“这天下,究竟是属于官家,属于郑家的。同你孙家有何干系。罪犯孙肃之,无视国法,藐视皇危,动手!”
几名衙差互相对视一眼,咬着牙摁住孙七郎,将拶夹往他手上套。
一时间,孙肃之的叫骂声与哭喊声齐齐响起,半刻钟后,晓得这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是个硬茬,这才哭喊着说他认。
大理寺干脆利落的定了罪,故意杀人者,于今冬,斩。
次日,镇国公当场在大殿上晕死过去,自此闭门不出,连日称病不上朝。
……
孙七郎一案了结之后,裴清川也清闲了下来。
夏日暑气难耐,傍晚时仍像是处在蒸笼里头,他从卫所出来,骑着马往府里走。
途径北街时,他看了眼排着长队的陈家干果铺,翻身下马,跟在队尾。
前些日子,有一回傍晚下值回府,他买了这儿的蜜煎金橘回去,闻昭倒是喜欢吃,用了晚膳后还吃了两颗。
相处的久了,慢慢他也发现了,闻昭吃什么都吃的少,正经的午膳晚膳都吃不了几口,他有心让怀夕替她诊了脉,也只说是脾胃虚。原想着抓几副汤药吃了,但怀夕又说不是什么大碍,既然她如今一切皆好,便不必吃药,是药三分毒,没得将人给吃坏了。
他也认同了,之后便绞尽脑汁的寻了京城好几家有名的铺子,日日换着不重样的将东西提回府中,奈何她还是兴致缺缺,吃一两口就不动筷了。
偶有一回提了陈家铺子的果子回去,倒是多吃了两颗,后来他将这家的各种果子都买了些,独独一个蜜煎金橘得她心。
他乐得买了好吃的带回去,看她细嚼慢噎的吃,也期待从她眼中看到惊喜的表情。是以,这一连三日他都提了蜜煎金橘回去,吃同一样果子,总好过什么都不爱吃。
排了约摸两刻钟的队,这才到裴清川。
他交了铜板,从陈二娘手中接过东西,掉头往马旁边走。
才到马旁边,他将缰绳接回手中,寸降忽然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封密信。
裴清川神色微凝,即刻拿过来打开看。
他得知侯爷与侯夫人回来的行程时,是在十天前。
那日他在闻昭院中的廊下独坐了半宿,想着如今他们已启程,那即便是去了信,爹娘也决计不会就此折回,他知道他们的脾气。
说一不二。
只希望,他们仍跟从前一般,对自己不闻不问。婚书他也伪造了一封,若他们要看,他自拿去给他们看一眼便是了。
近日一直有自己的人跟着他们,一面向自己汇报他们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