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川垂眸看看她掌心,又看向小娘子的脸:“给我的?”
后者忙不迭点头,又说:“只不过这布是四娘的,我只绣了些竹子。”
可等了半天,他都不曾接过去,闻昭犹豫着想收回了。
暗自思忖,是她逾矩了,裴清川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人外有人,侯府找的绣娘,自己肯定是比不得的,怨自己看到他经月不曾换过荷包,又不曾在府里见过侯夫人,只当是没人管他这些。
所以才会在昨日四娘说想要自己绣的荷包时,想着也给他绣一个。
才会昨夜觉都不曾好好睡一个,急匆匆地连夜绣成。
想到这里,她顿觉是自作多情了,收回手,转身就要离开:“您去忙吧。”
这脚下才迈开步子,整个人便猝不及防的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后背撞上硬邦邦的一堵肉墙,紧接着裴清川无可奈何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既是送我的,为何又收走了?”
“等了这许久,我以为……”
以为你不需要,自然这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裴清川捏着她的肩将人翻着转了个方向,面向自己,又抓着她的腕子,另一只手从她手中取过荷包,末了还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送我,谢谢你,闻昭。”
“这都不怎么费时,你不嫌弃就好。”
闻昭适才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好了些。
“这个不一样。”
裴清川松开她的手,当下便解了自己腰间的荷包,换这个系上。
这时,寸识在外头催了一声。
裴清川应了一声,他理了理衣袍,忽然伸手摸了下她的脸。
“我走了。”
闻昭登时愣在原地,凤眼满是震惊,听他又说了一声,她连忙拍开他的手,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自去忙。”
裴清川轻笑一声,一整个早晨压在眉的愁郁散开,脚步轻快的往外走。
到了堂外,他无意间看到寸降,又转身,扬声问:“这应当不是什么报酬吧?”
闻昭正揪着的帕子的手微紧,没反应过来,反问他:“什么报酬?”
他再没回话,瞧着却是更开心了些,闻昭退后几步,坐在凳子上。
面颊上似乎还残存着他掌心粗粝的茧子和温热,见身边的几个伺候的女使在笑,她坐也坐不住,起身往外面去。
“梅香,我去晒晒太阳。”
梅香便立马将信塞给寸降,紧着跟上她。
……
这日傍晚的时候,袁令仪来了口信,说是冯大娘子的赏春宴得推迟些日子,因她娘家的母亲忽然病了,她得回到跟前去伺候母亲。
闻昭便让小厮也回了信,说自己知晓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