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真是对她知之甚少。
他捏紧了杯盏,半晌,才问:“那你这回孤身来京,他也放心?”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闻昭不由得的看了一眼。
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多想,抿抿唇,如实说:“他、他原本想让他娘跟我一同来的,但我拒了。”
闻言,裴清川手背骨节泛白,他松开茶盏,手搭在膝上。
半晌无话,闻昭起身正欲辞别。
忽听他问:“为什么?”
她“啊”
了一声,疑惑道:“什么为什么?”
裴清川抬眸,烛火轻晃,打在他的面上晦暗不明。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拒绝他?”
夜风徐徐,满院花香,月下花影摇曳。
裴清川出了角门,往书房的方向走。
脑海中浮现方才的情形。
闻昭似乎是有些惊讶与他的问话,怔愣过后,她说:“他要春闱,最是耽搁不得的。”
她说的理所应当的,听到他耳中,终归是有些不舒服。
的确,如林词安这般的清贫举子,如今是该将春闱放在首位的,只是如今他心有些偏向闻昭,自然觉着不该让她独来京城。
他眉间凝着,同时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松了口气,还好是闻昭一人,幸好林词安没有真的陪她来。
书房外,孟序秋负手而立,在廊檐下站着。
听得脚步声渐近,他敛了面上情绪,转身行礼:“小侯爷。”
裴清川颔首,示意他随自己进屋,二人坐稳,他斟好茶推了过去,问:“漏夜赶来,可是事情有了眉目?”
孟序秋点头,正了正色,道:“昨日我派出去的人来信,说那帮刺杀您的人马,与镇国公有关。”
镇国公。
思忖片刻,裴清川掀起眼皮:“确定无疑?”
“确实是他们。”
孟序秋顿了顿,补充说,“这回派出去的,还有两人是我父亲的人。”
闻言,裴清川点头,“既有孟伯父的人在,那应该是了。”
孟父,孟盛清,是老侯爷的至交,亦是他的左膀右臂,待裴清川也算亲厚。
也是在前几年随兄长平叛时,为救兄长险些丧了命,之后就落了病,不良于行,长期深居简出。
一直以来裴清川对他多有敬重。
孟盛清如今虽不参与朝政,手底下仍有些精明能干的人,此番有他的人在,总归是错不了太多。
屋里静了片刻。
孟序秋看他脸色,斟酌着开口:“可要派人盯着那边?”
镇国公一党要刺杀自己,无非还是因为新帝推行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