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是在尸山血海上厮杀出来的,这气势。
薛氏忽地就意会他的意思,她补充说:“自然是写的,我家闻昭和衡哥儿你的名字啊。”
她思忖片刻,试探着说:“我记着,衙内的名字是叫裴清衡?”
声音方落下。
裴清川置在桌上的手猛地捏紧,骨节用力到泛白。
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脑子像被人狠狠地砸了一锤,让他有些难以思考。
怎么会,怎么会是兄长的名字。
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目光沉沉地看着薛氏,不死心的问:“裴清衡和闻昭?”
薛氏被他的眼神惊的背后一凉,她往许平安身侧靠了靠,结巴着说:“千真万确。”
裴清川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暴戾和慌乱,再睁眼,眸底一片清明。
他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二人,一掌拍在桌上,溅出几滴茶盏中的水。
薛氏身子微抖:“衡哥儿?”
裴清川嗤笑一声。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二人,冷声道:“闭嘴,你当我是什么都不知晓吗?”
许平安一惊,猛地抬眼看他。
“你们做的事,你我心中都清楚。”
他拧着眉,凉凉瞥了眼他们,“若想好好活着,立马滚出京城,此后不得靠近闻昭半步,否则——”
薛氏这才慌了,闻昭这贱蹄子,竟然敢将这些事都告诉他。
那岂不是,闻家的产业他们怎么拿来的,他全都知道了?
不行,这可是他们等了半辈子,才得来的家业,怎么能让她再拿走。
“衡哥儿,再怎么说,我们都是长辈。”
她艰难的开口,“这灿灿入了你家的门,那闻家的那点产业,比不得侯府……”
裴清川额角一跳一跳的,如今是听都听不得那个字。
“寸识!”
门被推开,寸识高大的身躯立在门框边,面露凶相:“郎君。”
裴清川冷声吩咐:“将他二人赶出京城,若再踏入京城半步,我拿你是问!”
寸识领命。
朝着许平安夫妇走了过来。
许平安怒了:“你这,我们好歹是长辈,你这是何意?”
裴清川不欲与他多说。
许平安还待说什么,被薛氏扯走了。
她算是明白了,今日这人来,就是给闻昭出气来了,何必再去撞他枪口?
他方才也只说让他们离开这里,并未提及闻家家业半分,应当是不看在眼里的,她现在都不敢奢望那些被闻昭藏起来的田产铺面。
至于已经握在手里的那些,是经闻家耆老见证过,过了明面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害怕的。
思及此,她扯着许平安的步伐越快了,及出繁楼,忍不住啐了一口。
闻家果真和她那个娘一样,都是贱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