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吐了几口气,才拉着闻昭往她榻边去,而后坐在榻边,费劲的从被子下翻出来一大堆东西。
她指了指摊在榻上的喜庆的帕子、枕巾、绣鞋之类的东西,坐在榻边,叹了口气:“如你所见,这是我绣的,我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这些个东西都得我自个儿去绣。但有几个图案怎么着都不对,昨日我琢磨了许久,手都戳破了几个洞,还没成,这才想着叫你过来指点指点我。”
竟是因为这事,四娘小自己一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闻昭并没有太惊讶。
她携起袁令仪的手,笑着说:“谈不上指点,我且看看,若我做的不好,还得请个好的绣娘来。”
袁令仪连忙捡起个帕子给她看。
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将鸳鸯绣的胖了些,闻昭接过来:“我且给你改改。”
“那就好。”
袁令仪带着她坐在窗边,见闻昭手底下开始忙,她也没闲着,重新取个了新的绣。
再次抬头时,已近中午。
女使提了午膳过来,两人搁下手里的活,净手准备吃饭。
袁家的厨房做的菜很合闻昭的胃口,她吃的认真,但袁令仪显然是不怎么想吃。
她支着腮,看着闻昭用膳,一面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用了个膳的时间,闻昭便知道了袁令仪的未婚夫是何许人也,家世如何,家里几口人等一应事。
下午袁令仪又缠着她没能离开,闻昭索性陪她坐着。
后来见她闲着,袁令仪还差女使拿了布匹来,让闻昭挑一块喜欢的,她眨眨眼,看着闻昭腰间的荷包,得寸进尺:“我也想要昭昭姐姐绣的荷包。”
又不是什么大事,闻昭乐的愿意,自然是一口允下。
问清她喜欢什么之后,闻昭便绣了个牡丹在上面,她手底下动作快,结束时,袁令仪还愁着她的鸳鸯。
到了傍晚,闻昭便要回侯府去。
袁令仪欲留她用晚膳,闻昭却拒了,她只好送人到门外,末了还非将那匹布塞到马车上,美其名曰:“姐姐若是得空了,可以多绣几个荷包,我也好带出去炫耀。”
闻昭推辞不得,只得顺她意。
回到侯府,与裴清川也是个前后脚的功夫。
闻昭换了身衣服去前堂用晚膳。
趁着女使布菜的时间,闻昭便问他自己该去何处寄信:“一则是报个平安,二来我也有些事还得交代了舒妈妈,免得他们都来京城给耽搁了。”
裴清川方净完手,拿着巾帕半晌没了动作,重复道:“来京城?”
闻昭大致提了几句林家的事,“反正都是些他们家的旧事,不过词安哥哥提前来京也挺好,也好安心准备春闱。”
裴清川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不多时,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顿时屋里暗了许多,女使拿着火折子去点灯。
雨势迅猛,豆大的雨珠砸在地上,瞬间溅起尘土味。
裴清川起身关了窗,又吩咐人将门关小一些,听着外面风雨声,坐在闻昭对面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