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词带着景昳和秦雪恬从旋转楼梯走下来时,喧闹的大厅寂静了数秒,然后人流都朝这个方向聚拢过来。
景昳惊讶地发现做了快十年植物人的秦雪恬居然没有失去一点社交技能,她微笑着和每个向她敬酒恭喜她康复的人自如地聊天,言谈中没有显露出任何时光冻结的痕迹。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观察秦雪恬了,因为有太多人用好奇或探究的视线打量他,并上前试图探听出他的名字和身份。
傅砚词将一切伸向景昳的酒杯都挡了下来,当有人问他这是谁,他就会回答说是他的伴侣。
傅砚词身边站着的那个漂亮青年是他伴侣的消息迅速在人群蔓延开,景昳接收到的视线更多也更复杂了。
不少带着子女前来试图和傅砚词联姻的权贵富商都目露失望,而那些爱慕傅砚词的小姐少爷们表现得更为露骨,羡慕和嫉恨的眼神几乎快要把景昳烧穿。
景昳简直浑身不自在,他不想再站在聚光灯傅砚词身边,趁他被人缠住说话时端着酒杯溜到角落,逮住了人群里为数不多眼熟的身影。
“没想到傅哥这么高调。”
程繁言刚刚甩脱要往他脸上泼酒的前女友,鬼鬼祟祟地躲在这个角落,“不出所料明天全鸣玉都会知道你是他男朋友了,哦,可能还不止鸣玉。”
“早知道我就该躲在楼上不下来。”
景昳说。
“话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还等着当伴郎呢!”
程繁言问道。
“结婚?”
景昳吓了一跳,赶紧摇头,“不不不,这还太早了吧……”
其实他年少时还想过以后要去冰岛结婚,不过那时候没想过自己的结婚对象会是什么人,更没想过会是个男人。
景昳还没和程繁言聊多久,就被傅砚词抓着手腕拉走了,临走前他还冷冷地扫了一眼满脸无辜的程繁言。
“你少和他说话。”
傅砚词道,“会被他的智商传染。”
“怎么,你吃醋了?”
景昳弯了下嘴角,“这儿有这么多人喜欢你,我都还没吃醋呢。”
“他们不喜欢我。”
傅砚词揽着他的腰在他额角吻了一下,“我也只喜欢你。”
宴会接近尾声时,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全程都笑意盈盈的秦雪恬在看见他时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后退了两步,但那个男人已经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傅砚词挡在了母亲身前,眼神中透出凛冽的寒意:“我不记得我有邀请你,傅铮。”
“是吗?”
傅铮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可惜门口的人没能拦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