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现在“神智不清”
在电竞酒店等了他们两个小时,天都亮了。我自己早就喝了很多空瓶在电脑桌上放着。见了面飞哥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把情书送了?我都说了让你别这样写了,你就照你写作文那法子去写,多好?偏不听。
我说不是,情书我还没送呢。
他俩不信,我直接把情书从书包内侧夹层里掏出来。每一天我都有机会,但我每一天都犹豫着。信封都被磨旧了。
“别喝了,柯北。我让你别喝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飞哥拉住我的手腕。
我放下酒瓶,捏着信封一角。
原来只要喜欢达到一定程度,是不会一时冲动的。我突然明白这与爱的界限在哪,在于不是霸占,而是不敢。我可以找一百个理由来诠释我为什么在他面前产生了那么多的自卑,但我找不出哪怕一个理由可以指使我向他表白。
之前我是这样想的:
感情不是超市里货架上的浓缩果汁,时间也不是水,任由它稀释。我可以欲言又止,也可以欲盖弥彰,更可以把“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这一念想,裁剪成“我想做你的好朋友”
。
这样我对你的好,就能理所应当,你甚至不必费心思考虑我这个人怎么样,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会抛出“义气”
两个字作为完美的回答。
可我现在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是圣贤,凭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别人走去,牵起别人的手,和别人在一起,哦,就这么拱手让人?要我怎么甘心?
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吃说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芒果千层,一整个。不用切开,可以拿着叉子我想怎么挖就怎么挖,怎么吃都吃不腻。我都还没动嘴呢,就来一群人把我盘子给撤了。
那我怎么能同意?
我当然要哭了。
可是我为什么要哭呢?他有跟我承诺过,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么?他身边没有其他朋友,我就能随心所欲么?如果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问我,你为什么哭?我能让他听见我忠于内心的回答么?
还是不能,然后呢?
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三个月前我都可以做到希望他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三个月后我就再也做不到了?
我在卫生间吐了一会儿,说我先睡了。他俩没说什么,问我还吃不吃胃药,我说不吃。往床上一躺,只觉得头晕眼花想睡觉。睡着之前,我用手机把他的微信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试图找到一些微弱线索,去推断他喜欢的是谁,是什么时候喜欢的。
他的朋友圈可无聊,就偶尔分享一两首阿尔法脑波的纯音乐。其他大部分都是他拼的乐高,拼好的那一天,会拍下一张,文案统一:
完成。
其他就真的没什么了,连一张自拍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