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抬眸看着以利亚,白光映照下,那双眼睛蓝得出奇,仿佛一切谎言和诡计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他慢慢说道:“我要看着你封印他。”
以利亚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了,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笑声,像用浸湿的钢丝球擦玻璃:“你不相信我?”
警长不吭声,还是那样深沉又冷静地注视着他,反倒是黑袍又笑了起来:“扑克脸只不过是太了解你,以莱,他看出来你打算跟我同归于尽了,对不对?”
以利亚脸上的表情一定出卖了他,因为警长忽然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了下来,用力攥紧:“不可以。”
“但是……”
“绝对不可以。”
警长攥得更用力,一字一顿,“你答应过我们,说话算话。”
以利亚深呼吸,他大概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就像尼克松总统后悔他在1972年8月之后做的每一次公众声明那样,后悔,并且无可奈何。
但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你总没办法打劫一个不穿衣服的人。
“我不能再留他了,莱纳德,上一次你醒来后丢掉了所有关于我的记忆,还记得吗?”
以利亚眼前忽然闪过莱纳德从医疗舱里出来时满脸陌生、只想远远逃离他的样子,不知为何,这个画面带来的冲击比他想象中要大一些。
“这一次可不会那么好过啦!”
黑袍在后边怪里怪气地叫道,最后索性唱了起来,“除非我们俩一起——下——地——狱——”
没人理他,他也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亲爱的以莱,你大可以铤而走险,有什么损失呢?无非是在沃尔玛多给莱尼宝宝买点成人型号的尿不湿嘛,批发可优惠,国庆节还有促销哦。”
如果教堂里也有魔鬼在低语,这就是了。
“不会的。”
警长的声音好像绷紧的钢丝,坚定平稳,没有一丝颤抖,“以利亚,我不会忘记你。”
他用手指碰了碰玻璃瓶,“他们也一样。”
“对不起,我不能冒这个险。”
以利亚垂下眼睫,不想让莱纳德看清自己的表情,“一旦出现意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得下去。”
“要是事情真到那个地步,你可以离开。”
“我怎么能?”
警长闭上了嘴,但不管他拥有的是莱纳德灵魂的哪一部分,心软肯定不在其中,他只是在思考如何把理智和逻辑塞进以利亚的脑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看到以利亚的右手食指上正有血珠沁出来,“别犯傻,如果黑魔法彻底觉醒,你就算想走也晚了。”
警长最后说道。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莱纳德,”
以利亚勉强笑了笑,把手指从他掌心里抽出来,画出最后一道完美的血印,“你冷酷得就像加纳利寒流?”
“没有。”
说这话时,警长的手掌忽然间亮起了白光,紧接着,整条手臂都消失在了荧光中,他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以利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