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蕊慌乱看向宁婉音。虽说小姐让她做什么,她毫无二话去做……
但没给太后请安,她心中也是十分不安的。
“无需担心,扶我起来去给淑妃请安。”
宁婉音才眯了一会儿,精神不太好,神色慵懒。
一旁的丹荔都快急死了。现在是给不给淑妃请安的事吗?你都要被送去冷宫了!
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宽宏,会不会责罚他们这些伺候的人。
晨曦微光散落,映照着泠雪阁,窗明几净。
一袭藕色长裙的女子,随意挽着三千青丝,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未施粉黛,眉眼间都是倦意,却也能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
淑妃瞥了一眼宁婉音,心中暗想,这倒是一个美人,可后宫中从不缺美人,葬送的美人更是不计其数。
“嫔妾给淑妃请安,难为淑妃亲自来探视嫔妾——”
宁婉音笑语盈盈。
淑妃懒得与这种蠢人废话,直接道,“太后有旨,你不敬太后,送去冷宫反省!”
宁婉音一脸惊讶,“淑妃娘娘何出此言?嫔妾对太后娘娘一直是敬着的。”
“你狂妄无礼,不给太后请安,是大不孝大不敬!”
随行的慈宁宫首领太监愤怒指责。
宁婉音一脸委屈,“嫔妾身子不适,并非无礼狂妄。况且是陛下免了嫔妾的请安……莫非,嫔妾不该听陛下的话?淑妃娘娘可是这个意思呢?”
淑妃一噎,这可真是,拿皇帝随口的话当挡箭牌……
也不知说她狂妄,还是愚蠢。
她自不会接这个话茬,“本宫并无此意,只是依照太后吩咐行事。”
恰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汪德贵带着一众太监急匆匆赶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一幕,急急行礼道:
“奴才给淑妃娘娘请安、宁贵人安!都怪奴才办事不力,没能早点赶去慈宁宫向太后传达陛下口谕。陛下有口谕,宁贵人侍寝辛苦,朕特意准其今日无需向太后请安,还望太后宽容。”
说着,他满脸歉意看向淑妃,“有劳淑妃娘娘来这一趟,宁贵人绝无大不敬之意,只是谨遵圣旨。都怪奴才去的慢了一步,没能及时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说明情况,造成这种误会。”
真实情况当然是……
皇帝听闻慈宁宫派人来抓宁婉音,才让他向太后传达口谕。
做奴才的岂能说是陛下的疏忽,没能及时告知慈宁宫一声,自然只得说自已跑的太慢……
汪德贵心想着,陛下看起来也不是疏忽,他像是故意等着太后发难,再亲自把太后的脸打回去。
淑妃原本随意的神色,在看见汪德贵以后,多了一丝凝重。
原来,这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与两公不合,她是早知道的。
皇帝刚继位那年,曾暗示她与岑家划清界限。毕竟她家只是与岑家有姻亲关系,又不是姓岑绑死了。
她有子有权,正是后宫之中最适合压制薛岑两家的人选。
但,淑妃装傻当听不懂。
她地位稳当,何须铤而走险,去做这招恨的靶子。
聪明人总是喜欢躲在幕后,看旁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不会把自已立在风口浪尖。
眼前这宁贵人,看来就是皇帝立的靶子了。
淑妃不由看向宁婉音,她刚才差点看走眼了,以为是个蠢货。
原来这一切都是和皇帝配合好的。
只不过,棋子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一着不慎,命丧黄泉。
她有这个胆子做靶子,也得有那个脑子,能活下来才行。
淑妃自然不会插手皇帝与太后的擂台,仿若看死人一般的视线扫过宁婉音,望着汪德贵笑道:
“公公言重了。既然陛下有口谕,那本宫便先回去向太后娘娘复命了。”
淑妃神色如常转身上了鸾辇。倒是那慈宁宫的首领太监脸色忿忿,阴狠地瞪了宁婉音一眼。
汪德贵向宁婉音行礼后,也紧跟着去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