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拂衣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他第一时间跳进水潭,不仅洗掉了血腥味,还洗掉了一部分衣裳上面追踪香的气味,导致李拂衣上船半日,玄天教的人才追到江边。
大船顺流而下,玄天教的船也紧跟在后,李拂衣偷溜下船,玄天教的船却追过了头。
好不容易寻到了柏玉城,结果李拂衣把衣服当了,玄天教联系上当地分舵的人千辛万苦打听到他要去落英县时,结果他转身就改了路线,等玄天教的人出发他已经迷路两天了。
明明骑马比李拂衣快的玄天教教众哪能预料到这种神奇的路线,不仅没有追到李拂衣还又追过了头。
等回去再寻踪寻找到了李拂衣变向的小路,李拂衣都已经住进黑心客栈了。
终于他们好不容易七弯八绕,一点点循着李拂衣看哪边顺眼走那边,觉得那边像是去龙脊山的路立刻拐弯的神奇路线翻山越岭的找到了客栈。
然而此时客栈已经被愤怒的李拂衣一掌劈成了废墟,客栈里的痕迹正好被全部抹去。
于是他们又一次没料到李拂衣能愚蠢到连马都被人劫去了,所以也又一次追错了方向,当领头的玄天教长老看着眼前跪着的黑店掌柜时,差点没给气死。
此时,李拂衣已经又赶出了五六天的路了。
只能靠着两条腿的李拂衣实在是疲惫至极,可奈何身上已经没有几个钱了,连客栈都住不起,只身上背了个小包袱,包袱里装上一个水袋,几个能把牙咯下来的干饼子,日日露宿荒野。
好想打劫山寨啊,李拂衣泪流满面,太穷了。
前两天好不容易有群不开眼的劫匪,结果黑吃黑完却发现这群人也是穷的可以,只能从这些人身上拿了些零碎勉强用用。
打劫山寨声势太大,实在怕被玄天教的人发现,李拂衣不敢轻易尝试。
晴天还算好的,虽然热了点,但晚上在野外将就一下也就算了,但今日遇上暴雨,只能躲一躲,李拂衣好不容易遇上一间破庙,立刻进去好躲躲雨。
这破道观里常年住着一群乞儿,这群人自然不敢赶走他这样年轻力壮的,但李拂衣痛苦的是道观里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李拂衣勉强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用内力一扫,扫不干净,看上去黏糊糊的,李拂衣满脸痛苦,蹲在角落默默的拿内力蒸干衣物。
他错了,他不该嫌弃绮罗香是个没用的废物心法,之后有了经验一定要升上一级,看看是不是真的能香一些。
许是他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怜,有个也在破庙中避雨的老头有些不忍心的递给了李拂衣一件外套。
“小年轻啊,拿来垫一垫吧,好歹休息一会儿。”
李拂衣有些脸红,谢过了老人家的好意,接过了外套折了一下铺在地上,好歹能坐上一坐。
老头身旁跟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衣衫破烂,流里流气,看向李拂衣的目光中掺杂着一丝怜悯。
少年看看李拂衣又看看老头,最后还是没说话。
若是能让这个老疯子看上这人,他不就自由了,至于这个倒霉鬼,又关他什么事呢?
老头上下扫视了一番李拂衣,十分满意,骨骼惊奇,内力连他都看不透,想必是身怀异术,好啊。
“臭小子,别做梦了,你是大师兄,他就是你师弟了,别想着跑了。”
传音传音,就知道传音,有本事你直接说出来啊,你看那个倒霉鬼跑不跑。
“哼!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夫功力盖世,也就是你个小没良心的一天天就想着你的玲珑妹妹,旁人哪怕在老夫面前磕破头老夫也是不收的。”
切,少年,指了指李拂衣,意思就是那边那个你让不让他磕。
老头目中精光一闪,那自然是要磕的,在这小子身上丢的脸就在二徒弟身上找回来吧。
雨停了,李拂衣起身拿起了老头给的外衫,在外衫里肉疼的塞了几个铜板,把外衫还给了老头,继续赶路了。
离开破庙不过片刻,李拂衣就忍不住了,他的确警惕心低的过分,但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人更过分啊。
“老先生这是何意。”
李拂衣转身无奈叹气,他就是个霉运不断的。
“小伙子,你可知老夫是谁?”
老头挺直了背,竟比李拂衣还要高上一些。
海天一色,徐海介,天下榜第九。
“徐前辈,在下惹了大祸,正在被人追杀,实在没空与徐前辈闲聊,告辞。”
“等等。”
徐海介有些急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上进心呢,他当年为了拜师吃了多少苦,结果现在收徒弟又是他吃苦,凭什么啊,倒反天罡。
摩挲了一下手上的两枚铜板,徐海介痛苦于自已的借衣之恩被两枚铜板给还了,一下子还真有些郁闷。
狠狠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少年,徐海介心中发狠,大不了这二徒弟不收了,定要给这臭小子立立规矩。
“追杀?有老夫在,谁敢动你,只要你现在跪下,给老夫磕上九十九个响头,老夫便收你为徒,看以后谁敢动你。”
徐海介自然有这样的底气,他虽无门无派但身居天下榜前十,在这江湖上也是少有人敢惹他的,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这种独行侠实在令人讨厌。
“我觉得宁教主应该还是敢的。”
宁天下?“哼,就算是宁天下,那也是要给老夫三分薄面的。”
嘶~点子扎手。
“啊,可是我调戏了宁菀唐,杀了宁天下的好兄弟年威齐,还在玄天教总坛差不多杀了千把号人。不过徐前辈面子大,想来是能平得了这事的,这响头倒确实也是可以磕一磕的。”
李拂衣温温和和的笑着,看上去有些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