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时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你在庄卿这里过的都是什么凄风苦雨的日子?”
“冷时——”
庄卿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
“怎么了?”
“走路看路,不要闲聊。过来,走我前面。”
“马上!来了来了!我和渊薮再说最后一句!”
冷时拍了拍渊薮的肩膀,“看吧,现在估计他想通了,所以让我走他前面。”
“为何要让您走家主前面?”
渊薮疑惑地问。
“你一定也疑惑吧?他贵为家主,居然让我走前面。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他之前和我一起读书,也就是还不是家主的时候就会让我走他前面,估计是习惯成自然吧。”
萧山距离余杭里的玲珑楼有一段路程,因此选择马车自然是最便捷的方式——毕竟通宵了一晚上,还能趁机睡上一壶茶的功夫。冷时想着那只貍花猫,一时睡不着,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起庄卿写的字据。
“卿卿,那只叫月桂的貍花,是不是你在字据上画的那只?”
“是。”
果然是那只猫!冷时对于这只猫不明不白地出现在字据上很是疑惑:“请问我们才华横溢的庄子衿,这只叫做‘月桂’的貍花猫和我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庄卿显然并不想谈这个话题,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以后再说。”
冷时凑过来拉着他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企图睡一小会:“那你就让我靠一会吧,昨晚上和你通宵一晚上,我现在感觉整个人都头晕目眩。”
被靠着的那个人没有回答,但是半梦半醒之间,冷时感觉自己因为马车的颠簸,好几次差点滑下去,这个时候总是有只手把她扶回来。
冷时是被马车外的喧闹声吵醒的。她往庄卿的怀里条件反射地拱了几下,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只听得外面小贩的叫卖声“荔枝香饮子!新鲜的荔枝香饮子!味道甘甜!回味无穷!”
靠着庄卿,一只手慵懒地拉开马车的帘子向外弥望。今日恰好是百姓趁虚的日子,不少商人从城外载着货物进城,将货物找地方摆好,自己去一边买一盆面汤水,洗漱一番,再去吃个早点,便是神清气爽的一天。还有太平车路过,车上的货物主人高声叫着:“劳烦大家让一让!我这东西经不起碰撞!”
集市上百货俱陈,四远竞凑,大至骡、马、牛、羊;小至斗粟、尺布、闸蟹,都在路边已经有了自己的摊位。
“我们和那个供养人约的时间是巳时吗?”
冷时迷迷糊糊地问,不自觉地动了一下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条白棉提花毯子。
“是。想吃什么东西吗?”
“不想吃东西。走之前在你家吃的那几块糕点我感觉应该能撑到中午。现在应该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还想睡会吗?”
冷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因为生理而出来的眼泪,呆呆地盯着头上的幕布:“不睡了,再睡估计我们今天得放人家鸽子。你这有铜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