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含仔细看了一看前几页,有两个人的笔记。其中颜筋柳骨的明显是庄卿的字,而比较龙飞凤舞的则是封面的作者。庄卿每日都整整齐齐地把计划写好,然后在最后会进行每日对计划完成的评估。
另外一位字体的主人则会在庄卿的评估下吐槽,“卿卿好无趣,今天居然让我背了一个章节,背完还不表扬我”
、“卿老师,我今天可以连贯地用整个组合剑术了,你就一句还行?你不得表示一下对学生的赞叹?以及感叹一下你高超的教学?”
、“《通典》校对的地方太多,朱砂快用完了,卿卿你能不能借我一块?这两天下不了山,买不到”
、“你真是好人,居然帮我收拾桌子。你的洁癖已经到了看不得我凌乱的桌子吗?”
、“文竹是我从后山新鲜挖的,是不是让书房充满了生机?挖得比较急,我先放你这,明晚上我来把它擦干净一点,你那可怕的洁癖啧啧啧”
、“中元节到底去不去放河灯”
。
庄卿的回复则比较简短,“这就是计划好的”
、“进步很大”
、“已经放你桌上”
、“下次自己收”
、“我自己擦,下次不要去挖,保持它的原生环境”
、“考完再说”
。
庄含并不是古板的家长,他反而觉得很有趣:“卿卿原来叫的是你啊。是哪家的孩子?还挺有意思的。”
“冷时,是沈家的。”
“冷时?”
庄含小心地把计划本放回原位,“倒是听数类的十三先生提起过,说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就是怕不开窍。怕的就是不够用功。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庄卿把冷时中间告白的那些胡话给岔过去,大致讲了二人认识的来龙去脉。
庄含没有点破他的隐瞒,只是眯着眼点点头:“所以她只是因为听错了你的名字,至今不知道你是庄子衿?”
“是。”
“那你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样?”
“和别人不太一样。”
庄卿低下头看着本子上的“卿卿”
两个字,“很自信,有点小孩子脾气,虽然是个很有资质的太卜,但是志不在此,她很向往自由。”
庄含抚平青衣上的萧山乐游图案的折皱,温和地对庄卿说:“子衿啊,你也十七了。虽说传统而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和你母亲当年算是意外相识而选择对方。两个人要想白首不分离,靠的并不是父母,而是两个人自己。跳丸日月,弹指一瞬。”
“阿爷,我其实……”
“我可没见过你把别人往书房里带,更别提放这样…新鲜的植物在这里了”
,庄含又问,“你是答应了她中元节去看河灯吗?”
“说的是她回到前三甲才行。”
庄含站起来把刚才抛到一边的明月珠整理好:“家中的中元晚上的守夜你要是抽不出时间,就不必强求,看看河灯也不错。”
言下之意是,晚上这段时间归庄卿自由安排。
“是。”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