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秽却看地清楚明白,他登时抿了下唇,不动声色走到容诀右边,将他全然护了起来,不给旁人看。
容诀看着左手边水中花,也没注意少年的小动作。
随着他人往前,注意到他二人的人愈多。容诀俊秀绝伦,昳丽白皙,殷无秽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两人是迥然不同的两种风姿,但无一例外,都是十分吸引少女慕艾的类型。
已经有大胆的姑娘朝站在外边的殷无秽抛媚眼,殷无秽见状,一扭脸把容诀遮挡地更加严实了。
在看向那些来势汹汹的姑娘时他眼睫压紧,眸光乍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十分明显。
搭讪的姑娘:“……”
她寻思着,自己模样也不差啊,过往凭借这张美貌的脸从未失利,再怎么也不至于收获少年的一记冷眼,直到少年身旁另一位郎君偏过了头——
那郎君生地霞姿月韵,从饱满的额庭到高挺的鼻梁,再到轻轻勾起的一点朱唇,最后至恰到好处的下颌,整个侧面线条无一不精致隽美,勾人心魄。姑娘霎时看呆了眼,只觉惊为天人,湖中娇花同他一比也要黯然失色。
姑娘心脏怦然直跳,只觉自己遇上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了,她势要勇敢一次,大胆追寻所爱。
然而,就在下一瞬,看清她的真命天子和她方才年少无知抛过媚眼的郎君在做什么时,姑娘目眦欲裂。
容诀看到两条肥硕的锦鲤一边甩着尾一边嘬没入水中的海棠花蕊,实在有趣,他便停下凭栏观赏,殷无秽见他停下,也跟着停步。
少年利用自己优越的身高,轻松站在容诀身后,将下颌抵在容诀肩头,一手抱着他腰一手覆住他手。这仍然是一个保护亲昵的动作,容诀也习以为常,并不以为忤。
因此也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他二人究竟有多亲密,堪称无间。
容诀还笑意盎然地偏头和殷无秽喁喁私语着什么,少年一莞尔,低头看他,听他说话,眸中满是柔情,和方才的冰冷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的姑娘已经石化了,风一吹,轻轻碎了满地。
她的真命天子和她心动过的郎君,同时没了。
殷无秽余光乜了姑娘一眼,旋即唇角一翘,专心和容诀说话。
这一招屡试不爽,这是殷无秽独有的宣誓主权的方式。
终于,在用这样亲密无间的姿态击退无数潜在情敌,也看完了身姿轻盈妖娆飘逸的舞姬水上舞,终于迎来了殷无秽最想要的东西。
那株珍稀天山雪莲。
只是等他们过去才发现,这湖中水榭竟是一座湖中孤岛,必须踏水而上,才能上去打擂,赢取最终的胜利。光是这一条件,就刷掉了绝大部分想取宝的人。
众人:“……”
这不是耍人玩吗。
不过也有将近十个左右的人凭借轻功登上了水榭,获得打擂的入场券。
成功登上水榭的人纵然还没赢,仿佛已是得胜的将军了,威武得意。
殷无秽看都不看他们,只专心问容诀,“阿诀想不想近距离看打擂?”
容诀抬眸乜他一眼,殷无秽心领神会,登时搂紧他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脚尖点地纵身飞起,两人瞬间腾空。容诀对这种失重感并不陌生,他神色从容地揽住殷无秽的肩借力,使自己在他怀中稳而不动。
殷无秽又是几下轻盈的脚尖点水,他身姿变化极快,力道却极轻,水只溅起零星几滴,散开一圈圈的涟漪,连殷无秽的鞋尖都没有沾湿。
这在众人眼中十分了不得的行为在容诀眼中却是理所应当。他亲自指派人教少年武功,这点事情自然该轻松做到。然而其他人不知情,见少年如此厉害,甚至还抱了个身量和他一般的郎君上水榭,登时震撼地嘴巴都合不拢了,大声喝彩鼓掌。
只有先前觊觎容诀的姑娘和闺秀知道殷无秽的意思,看着两人阴阳怪气哂笑一声。
啐,跟谁稀罕似的。
她们才不羡慕!!
嘁!
登上擂台的近十人也如临大敌,这不仅仅是技术的问题,还因为殷无秽轻松碾压他们的相貌,年纪,他甚至还能再带一个成年男人上来,不论哪一项都让在场的男人大受打击。
不过,男人瞪着殷无秽,一看他就是个空有花架子的小白脸。轻功了得又如何,打擂凭的是真才实力,就殷无秽那小身板,到时被两拳打趴下可别哭鼻子呦。
呵呵。
男人们不动声色秀了秀威猛有力的臂膀和身材。
容诀乜见那精壮过头的身板,顿时嫌弃地别开了眼。再看殷无秽穿衣显瘦修长匀称的身形,怎么看怎么满意,他亲手给殷无秽整理好衣襟。
“随便玩玩就好,别太招眼了,降了身份。”
“嗯。”
殷无秽很是听话,看着他的眼睛清亮乌润,饶是容诀,看着少年眼里满是自己的倒影也不由地动容。他往后退了两步,倚栏观战。
擂台上的男人俱虎视眈眈盯着殷无秽。
不过一个少年而已,却耍足了威风,在他们的脸上蹦跶,是可忍熟不可忍!他们扯了扯嘴角,不怀好意地问:“喂,小子!你是一个个来,还是等我们都打完了你再上啊,哈哈哈!”
殷无秽抬头,直视他们,“大家一起上吧,能打快点。”
“小子口气不小!行!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叫爷爷求饶!”
几个男人闻言,七嘴八舌地大笑起来。
容诀在一旁看着蹙了蹙眉,只觉粗鄙不堪,殷无秽就不该和这种人攀扯。
不过看少年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更加跃跃欲试的样子,容诀就没打断他。也罢,见识一下物种多样性总是好的,他专心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