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景辞楹擅自离岗,突然消失,难道不应该他给自己解释?怎么反而还要自己一次次主动求和?
更何况他就不信景辞楹还能找到一份比自己工资给的更高的工作。
他那么缺钱,真的舍得就这么离开裴氏?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周一的时候景辞楹真的来办理了离职手续。
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裴松霁却几乎有些认不出他。
景辞楹原本就瘦,但现在竟比原来看起来还要再瘦一圈,身上的白衬衫空空荡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寂。
从前的景辞楹也总是安静的,但现在的静却和从前完全不同,是一种麻木沉重却又空荡的安静,仿佛只剩下了一副躯壳,随时都会散去。
裴松霁看得心惊,立刻翻起了他的辞职申请,看起上面的原因。
但景辞楹只是很敷衍地只写了几个字,身体原因。
“你身体怎么了?”
裴松霁原本应该是生气的,这几天已经在心里预演了很多遍再见到景辞楹时的场景。
想象中的他一定要冷淡,要强硬,但所有的准备在看到景辞楹的那一刻瞬间破功。
就算景辞楹极力隐瞒,但状态骗不了人,他或者是他们家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一个人很难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直接变了一个样子,但景辞楹明显并不想和他坦诚。
“生了场病。”
景辞楹解释道,因为没有力气,所以说话都有些费力,所以本想尽可能简短,但这件事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还这么敷衍实在有些不合适,因此又强撑着补充了几句。
“医生建议静养,所以无法再进行工作了,抱歉裴总。”
这是这几天景辞楹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毕竟他现在的状态说是生了一场病也没什么问题。
然而裴松霁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摩挲着手中的钢笔,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安静。
若是从前景辞楹肯定立刻开始揣度裴松霁的心思,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在生气?
可是如今的他已经什么都懒得想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裴松霁的办公桌前,陪着他一起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裴松霁终于抬头看向他,语气中果然是淡淡的愠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景辞楹闻言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终究还是没有混过去。
他知道这些日子是他不对,但他实在没有心力去向裴松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想解释。
毕竟自己在裴松霁眼里不过是一个秘书而已,他的存在可有可无,他的悲痛微不足道,就算他剖开心肺,换来的最多也不过是几句轻飘飘的安慰而已。
没有必要,他从来知道自己无关紧要。
“我没有糊弄您,我真的需要休息。”
“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裴松霁被他的态度弄得恼火,但还是硬生生忍了下去,毕竟他现在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然而景辞楹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避开他的眼神,垂眸说道:“麻烦您签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