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能听出微微的惋惜。
办公室里的外人都是极有职业素养的,表情不会因为雇主们的私事而产生任何变化。
“你也十八了,叛逆该有一个度。”
别先生不见有半丝愠怒,保持着一贯的严肃。
“我这没爹没妈的,可没人教过我要怎么做事。”
还是笑着,从进门开始笑容就没从脸上下过,但从带着点凶的眼中看不见任何的笑意。
“既然你觉得你无父无母,这份合同应该会非常合你的心意。”
徐女士穿着职业套装,气势没比别先生弱多少。
别舫接过合同,定睛看去,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写着《断绝父子、母子关系》,上面只差他的名字了。
“我和别先生约定的时间到了,两家公司的利益也分割的差不多了,签了这份合同,对谁都好。”
徐女士淡淡开口。
别家和徐家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联姻,别家为的是徐家的资金,徐家为的是别家的人脉,各取所需的合作,孩子也是其中的一环,现在时间到了,孩子就显得突兀了。
别舫不知道这份合同有没有真正的法律效益,不过凭着两人做事严谨的地步,不可能弄出份没有法律效率的合同。
翻开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密密麻麻写着他要遵守的义务与给他的补偿。
他没看完,也没看仔细,他恨不得将这份合同撕了扔到他们脸上,全当为他们撒纸了。
下眼睑的淡红,此刻看上去如血染,红的妖异。
笑着抬起头,“怎么没死就开始分遗产了?”
手伸向一边,“笔。”
“不再仔细看看?”
别先生没搭他的话,对他们来说,面前的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为一个陌生人动怒,不值得。
“没有看的必要,”
接过笔在该签名的地方落下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写出来的字比草书还乱,“你们可以一分不给的把我扫地出门,是多是少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后一个名字签完,把笔撂在桌上,只拿起那张断绝亲缘关系纸,起身朝外走,边走边慢悠悠地对折那张纸,“再也不见,别先生,徐女士。”
走的潇洒不拖泥带水,哼着愉快的小调消失在众人眼前。
坐电梯下到一楼,全程面带笑容的走出写字楼,长眼睛的都能看出他心情好极了。
全程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正好到开考的时间点。
手中那张规规整整迭起来的纸,被捏皱成一团。
顺着人行道走了几步,停在棵树荫下,避让着灼热的阳光。
“是老子不要你们了。”
低低说出一句看似有些幼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