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卿归在接近那火烧过的废墟时,想要挣扎,又无力动弹,在找到裘逸前,就早昏了过去。
裘逸很惊讶,却影响不了他的动作,“把人放平,我先替他把脉。”
裘逸仔细的把了颂卿归的脉,本就惊讶的眼神更加惊讶,抬头看向焦急着的朗翡,“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朗翡声音又低又沉,能听得出他是在压着情绪,“说情况。”
“他现在昏迷是因为受刺激过渡,和他命不久矣比来,他现在这真不算严重,等下开两副安神的药给他喝喝就行。”
“还有多长时间?是怎么回事?”
朗翡是清楚这件事的,可是卿归说的含糊不清,有裘逸在这里,不用白不用。
“你知道曾经的杀手组织是怎样培养杀手的吗?”
裘逸问,这差不多已经是答案了。
还是继续讲下去,“他中了毒,一种很久之前就失传的毒,叫‘换命’,它能很快的增加人的功力,但那些人都极其的短命,就是用生命来换功力,最多活到二十五岁,他已经二十三快二十四了。”
朗翡沉默了会儿,“你有办法吗?”
说实话,他是不怎么相信卿归说的话的,但在那个时候他不可能说出他的不信任。
“‘换命’无解。”
噩梦
朗翡愣了愣,湖绿色的翡翠瞳中是茫然,还有着不知所措,“不会啊,明明卿归说了能解毒的。”
裘逸眼睛因感兴趣而亮了亮,又觉得表现的太明显不好,收敛了一下自己兴奋的情绪,故作冷静地问:“他有说过是什么方法吗?”
“这毒毒医谷也是有过了解的,我之前说过的话不假,因为至今都无人能配置出它的解药。”
“他没多说,等他醒来后,我会问清楚的,届时你可以听一听。”
朗翡无法冷静,毒医谷可以说是江湖神医聚集之地,他们都无法解掉卿归身上的毒,让他不得不怀疑卿归之前说的话是在骗他,毕竟卿归骗他的还少吗?
“那你就先带他回去,这里的情况不急,我让人盯着点,指不定还有意外之喜。”
雾晓见这件事情差不多结束,开口说。
朗翡点点头,把人抱入怀中,辨别一下方向,他记得这里离卿归的小院不远,是那座院中栽种有杏花树的小院。
裘逸跟在后面,他可是好奇不已的,“换命”
是不知谁研制出来的,最开始,这种药是用来提升内力的,那时候副作用还没有暴露出来,这药可是让整个江湖都轰动不已,谁不想有高深的内力?谁不想一夜功力大成?谁不想江湖闻名?
而这件事是怎样被揭穿的呢?还要多亏他的长辈,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师伯,他拿到了“换命”
,他一个人不敢确定他的发现,带回毒医谷,随着更多的人鉴定,他们发现了这药不但不是提升内力的神药,而是一种毒药,想要内力,就得用命来换,这才是“换命”
之名的由来。
曝露这件事后,表面上是没有江湖人用了,但那里的话,像什么杀手组织,死士培养地等之类的地方,依旧还在使用。
它的失传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知道配方的人是很少一部分,配方失传是一回事,还有就是配方上的某种原材料找不到了,所以这种毒药很快就失传了。
他是没想到,朗翡随随便便找个对象,就是个有着无数秘密,还可能带来巨大麻烦的人物,其实这也正常,朗翡要是对个普通的人物动心,那早已动心八百次了。
到达小院,杏花树上的杏花依然绽放的热烈,充满勃勃生机,散发着清甜的花香。
朗翡把人放到床榻上,握住颂卿归的手,眼神担忧心疼不一而足,“去煎药。”
是对跟着进来的裘逸说的。
裘逸知道跟着来肯定是要做事的,不过谁让他对怎样解“换命”
这毒好奇呢,当然只能安安分分的去做事了。
朗翡替颂卿归擦拭去额头渗出的冷汗,想知道困扰他的梦魇是什么?想替他分担,想安慰他,想带给他温暖,可是沉溺在噩梦当中的人,什么都感受不到。
……
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照在清透的浅瞳中,把浅色的瞳孔印上火红色,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偏偏这种美是以死亡的威胁创造的。
颂卿归注视着眼前的火焰,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想往后退,后方也有热烫的火焰袭来,想往前走,火焰扑面,前后左右都被大火环绕,他无路可退,无处可躲。
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从大火中走出,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手中握着一米长短的铁棍,那是他的武器,而自己的武器呢?
手下握紧,手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能看着那人一步步逼近,从他眼中看不到惊慌恐惧等情绪,只有平静,平静到死寂,没有对生的留恋,也没有对死的向往,只是漠视着一切,这其中包括自己的生与死。
那人到了近前,笑着一棍抡上来,人被打倒在地,“还真是什么地方都敢闯,什么人都敢刺杀,不知死活。”
嘴上嘲讽着,手上的动作不停,被狠狠敲上的骨头都似断了。
颂卿归动也不动,任由人施为,不对,很不对,他应该反抗,他应该把人杀了的。
手掌拍地,翻身而起,挥出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剑,却被轻巧地挡住,“用药物堆积起来的内力,不堪一击的剑术,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混进来的?”
把人批判的一文不值,手中的铁棍急速的敲在握剑的手腕上,“火大了,不和你玩了。”
颂卿归被击倒在地,一大口鲜血呕出,很快被灼热的火焰烧出股难闻刺鼻的味,铁棒滑过地面,随着走进,带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颂卿归眼眸动都未动,冷漠地注视着燃烧着的火焰,其实死与活早已不重要,从一开始就不重要,现在更加不重要,名单上的人全杀完了,唯一剩下的只有他,一个早该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