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胀变大的手臂牢牢抓紧着珠世,无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珠世,语气冷冽地质问道:“珠世,你也和祢豆子一样吃了青色彼岸花是不是?”
无惨血红的瞳孔紧缩着,毒蛇一样的视线死死锁定着珠世,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哪怕最细微的情绪变化也不放过。
“快说,你是不是也不惧怕阳光了!”
无惨面容扭曲,神情狂热,看着珠世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活人,而是在看一味药,一味能治好它的病,达成它千年夙愿的灵药。
被无惨膨胀开来的血肉大手紧抓着无法挣脱,骨肉被大力挤压的珠世面露痛苦之色。
在听到无惨的质问后,即使珠世极力遮掩,可还是表情微变,眼底掠过一抹骇然和懊悔,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容越发惨白如纸。
无需多言,无惨从珠世的表情变化中得到了“它想要”
的答案。
“哈哈哈哈哈……”
猖狂而得意地大笑起来,无惨膨胀而起变大了数倍的手臂越发紧地抓着挣扎不休的珠世,赤红眼瞳中流露出难以遏制的贪婪,“吃不了祢豆子,吃了你也是一样!”
追求了千年的解药就在眼前,无惨本就难以遏制心中的贪婪。加上这里是鬼杀队总部,剑士的数量并不比无惨带过来的恶鬼少,珠世随时有可能被回援的柱救走。
内有自己无法忍耐的贪婪,外有鬼杀队剑士的威胁,无惨不再忍耐,张开大口将娇小脆弱的珠世一口吞下。
无惨没有发觉,当它要吃掉珠世时,几位没被上弦鬼缠住、有余力援救的柱下意识地试图回援。
但很快,柱们强行克制住了拯救他人的本能,或面露悲悯痛心,或眼含钦佩怜惜,他们没有出手相助,只是眼睁睁看着珠世赴死。
而无惨更没有注意到的,是珠世被吞吃之前,嘴角勾起的一丝隐秘而诡谲的微笑。好像被无惨吃掉,对她来说并不是痛苦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
踌躇满志地吃掉珠世,满心以为自己将要蜕变成完美鬼王的无惨突然痛苦至极地大叫起来。
一股腐骨蚀心的痛楚从无惨的身体内部蔓延开来,以极快的速度席卷无惨全身,直冲无惨的心脏和大脑而去。
诡异至极的,为吃掉珠世特意将身体膨胀变大的无惨在吃掉珠世后,整个鬼就像泡在硫酸里一样,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溶解缩小,骨骼血肉全在萎缩,本就非人丑陋的外表变得越发狰狞恶心。
——这就是珠世选择含笑赴死的原因,也是柱们竭力忍耐拯救本能的缘由。
被无惨吃掉,这本来就是珠世提前做好的计划,更是珠世报复无惨的最后一步。无惨以为自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解药,但其实它是一脚踏进了陷阱里。
无惨想得没错,珠世确实和祢豆子一样吃下了解药。但这份解药并不是无惨所想的、由青色彼岸花制成的能帮助恶鬼摆脱弱点的解药,而是溶解鬼血、将恶鬼重新变回人的解药。
在孤身冲向无惨之前,珠世吞服了大量解药。当她被无惨吃掉,当她的血肉被无惨消化,她体内那巨量的、足以溶解鬼王之血的解药也全部进入了无惨体内。
那些药物,对不想做恶鬼,想做回人的祢豆子来说是解药。但对一心想永生不死的无惨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因为那些药物会将无惨非人的力量和寿命一并溶解殆尽!
“怎么会这么痛?!”
骨肉被溶解,在极致折磨的痛苦中,无惨剩下的还没有被溶解的脑子急速运转着,“我被骗了?珠世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吃下青色彼岸花,她吃的是毒药,她骗了我?!!”
珠世利用无惨对她的轻蔑,对青色彼岸花的渴望,在吞下大量解药后任由无惨将她吃掉,就是以自己的性命与血肉化作向无惨复仇的利剑!
看到无惨的身体在它痛苦的嚎叫中溶解了大半,在恶鬼突袭中浴血奋战了许久的几位柱不再忍耐,同时举起日轮刀砍向无惨。
这是珠世小姐以身饲虎换来的机会,他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无惨的血肉被解药溶解的机会,一定要趁机杀了无惨,绝不能放虎归山,让无惨从鬼杀队总部逃跑!
到底是恶鬼始祖,到底苟延残喘活了一千年,即使吃下珠世后连带着也吃下了她提前吞服的大量解药,即使体内的鬼血不断被消解融化,但无惨一时半会儿却也没有立刻由恶鬼变回人类。
溶解变小了许多的身体在地上翻滚着,无惨一边发出刺耳尖利的痛苦哀嚎,一边发疯似的将围攻过来的鬼杀队剑士扫开。
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流逝,多余的大脑和心脏也被溶解,无惨硬抗了炎柱一刀,借机后退的同时在心中大声叫道:“鸣女!鸣女!快把我救走,把我拉回无限城!”
留守在无限城的鸣女听到借由体内鬼血传来的无惨的声音,忙不迭地按照无惨的吩咐拨动琵琶的琴弦创造直通无限城的空间通道,将身处鬼杀队总部的无惨拉回来。
返回无限城的空间通道构建成功后,无惨第一个拖着溶解了大半、仍旧在不断缩小的身体冲了进去。
见到鬼王都跑了,其他分散在各处的恶鬼也不再和剑士们纠缠,纷纷撤退,在幸存的十二鬼月的带领下逃回无限城。
眼见无惨逃跑,之前围攻无惨,所以距离空间通道很近的十几位剑士对视一眼,一咬牙,他们同时冲进了空间通道,选择进入无惨的老巢无限城,展开与鬼王鬼舞辻无惨的最终决战!
前来突袭的恶鬼连带着十几名剑士一同消失,转瞬间空了许多的鬼杀队总部里,鬼杀队当主站出来主持大局,号召幸存的剑士打扫战场、守卫宅邸,并试图寻觅无限城的入口进去支援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