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爷不肯提条件,”
赵执拔出腰间的铁剑,瞬间向围墙之侧的一名侍卫刺去,“那便后会有期了!”
那人躲闪不及,被赵执一剑刺倒在地。赵执意欲逃走,众侍卫不等羯么下令,一拥而上,将赵执团团围在中间。
赵执在打斗中右臂被削下半块皮肉,鲜血淋漓,突出重围翻墙离开了世子府。
众侍卫向外追去,血迹在世子府不远处消失,赵执已不见了踪迹。
羯么坐在房中吩咐道:“不必追了。”
“父亲,为什么不追他?”
“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他在故意暴露弱点,让我们掉以轻心。不过,他那些人和船全在我手里,我猜他还会再找上门的。”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
赵执在打斗中露出破绽挨了一刀,虽然并没有伤到骨头,但刀锋刮下了手臂大块血肉,血流不止,赵执用手掌覆着,差点掩盖不了血迹。
他自己往手臂上洒上止血药粉。等不及臂上的血完全止住,赵执起身,换上一身他不情愿穿的扶南服饰,叫屋里的送信人往真腊去了一封信。那百余船工是一定要救的,如今只能另想办法,最坏的境地只能是人财两空了。
这里是赵执督船西行时经营的一个隐秘的所在,就是为了防止世子这边出现的意外,没想到如今真的用上了。他已经可以才想到,城中的慕氏商铺和他那间小院已经完全处在了包围之中。
当夜又下起了暴雨,黎多城的暴风骤雨猛烈远胜于交广,屋外茂密的芭蕉和棕榈几乎被风雨扑倒在地。赵执躺在榻上冥思,在如注的雨势中睡了一阵。梦中睡得极不安稳,窗外风雨大作,一时间恍惚回到那年冬日血海横流的朱雀巷一般……
赵执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应该是那药粉不管事。
他懒得去管,披上衣衫,在灯下看一幅四境图。这幅图跟当年赵釴房中的那幅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样。赵釴房中的那幅以陆地为主,这一幅却清晰地标注着南海广大海域的岛屿、国度、城镇以及峡口关隘。
赵执看着眼前的羊皮卷,不自觉陷入沉思。
他在南海苦心经营三年,以一只秦淮商船起家,亲力亲为攒起慕氏产业,难不成到了如今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羯么那对流氓父子动用武力强抢,叫他如何甘心!
想到此,赵执不得不气愤难平,他必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第七日,赵执的手臂有所好传。这天黄昏,屋外传来消息:“东家,真腊那边回信了。元主事在半月前已在真腊,他知道您说的情况,要赶过来助你。只是现在海上往来船只控制较严,可能要费些周折。”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元骥如果在,那他行事便多一份助力。
赵执心里想好了从羯么父子手中讨回孙孚等人的唯一的办法。南海的雨季还要持续两个月,如今只好利用天气伺机行事。人能要回,大批货物能不能要回,赵执心里完全没底。
————
雨季难得有晴天,偶尔雨势减小,变成濛濛细雨,便是黎多难得的好天气了。赵执特意挑了个这样的天气,带上名帖重新到世子府拜访。
门口的下人还没接过赵执那张画着大晛山水的名帖便已经认出了他,转身就进去通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赵执还在门外,便听到羯么那志得意满的大笑,在他听来却尤其刺耳。
羯么走到门边迎道:“慕先生,本王就知道你会去而复返!虽然上次你用剑砍伤了世子的侍卫,但你还是府中的客人,请进。”
那世子跟在父亲身后,一脸不悦地盯着赵执。
赵执对心中筹划的事情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进到府中无异于又一次孤身犯险。但他此行就是要弄清楚羯么父子想要做什么,这世子府不进也得进了。
赵执没有显现出犹豫,跟着羯么走进了门内。“王爷,上次你说想和在下谈交易。在下还是想要回慕氏百余船工,因此便来听一听王爷的交易。”
大门在身后合上,赵执大概猜到,宅院四周马上就会被侍卫包围,这羯么王爷还真看得起他!
羯么将赵执引到客厅内,赵执并未坐下,而是开门见山:“王爷,听您谈与慕氏的交易之前,在下还是要问一个问题,要什么条件王爷才肯归还慕氏的船工及货物?但请开口。”
“慕先生,看来果然隐瞒不了你。那本王便实在告诉你,慕氏的船工及货物都在我和世子手上。只不过,你想将它们要走,却要答应和本王羯么氏族做交易。”
强抢慕氏明明是无耻的强盗行径,羯么脸上却并未有任何愧色,而是露出掌权者的骄矜,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执。
赵执想呵斥他的无耻,却也知道在这父子俩的强权面前,呵斥起不到任何一点作用,反而会弄巧成拙。
“那在下就听王爷说说,是什么交易。”
羯么见赵执神色见满是不忿,但话语间终于是上道了,他在国中大权在握,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一点也不想在这年轻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羯么坐到上座,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示意世子和赵执说,而他自己则在旁当个听众。
“慕先生,父王希望慕氏能为我羯氏所用。扶南两大峡口,从此慕氏商船皆可平安通过,此后……慕氏商号来往大晛与天竺之间行商,所获利润,十之九归于羯氏所有。”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这不是谈交易,这时明目张胆的生吞活剥了。赵执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