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何时候,打工人的休息日都是弥足珍贵的,更何况穿越到了封建社会的底层,长辈的庇护也很有限。
“难道,只有像柳叶嫁出去,才能得到平民身份?”
,知霜有点发愁,“听说当丫鬟的,十八岁才嫁人,得五、六年的时间才有可能,真是漫长啊!但即便有机会成为平民,又何以谋生呢?”
韩嬷嬷用柳叶拿来的江珧柱煲汤,太太很受用,又赞柳叶“难为她记得,是个有心的”
。让知霜再随韩嬷嬷去集市时,带些衣料给柳叶。
能在上班期间名正言顺地见表姐,知霜很高兴,柳叶叮嘱她:“这次有太太发话你可以来,以后跟着韩嬷嬷买菜时,不要溜过来哈。”
她担心知霜没懂,索性说:“万一有小人在背后告状,说你不好好当差,只惦记玩,你想想啥后果!”
。
知霜愣了一下,点头应道:“明白,不就是有人,惦记着我的二等月银吗?”
柳叶笑了:“还以为你不懂呢,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得这么直白呀!另外,这里离集市近,最近流民蛮多,还有找活干的挑夫,卖膏药的游医,人多又杂乱,你一个小姑娘,自己走来走去的,不安全呢!”
“看姐姐说的,我这么大的人,还怕被人拐了不成!再说了,流民也不可能到内城来的,姐姐还把我当孩子哄呢!”
知霜不以为然地说。
正说着话,隔壁不远处,传来人群的喧嚷声,一道男声的惨叫声,“我夫人抬哪里去啦!!!”
知霜和柳叶快步出铺子,走到不远处的民居门口,见邻近的几家铺子,也出来了些人看热闹,还站着几位衙役,有几个挑夫在远处看着。
人群中是那位戴方巾的钱先生,方巾歪斜、满脸涨红地揪着一个老汉叫着:“怎么不与你相干,我夫人被什么人抬走了?”
那老汉一把扯下钱先生的手,怒道:“好没道理,你另租了别处,昨天说自己雇车将箱笼先搬过去,再雇轿接你夫人。后来轿子来了,尊夫人是自己上轿的,街坊邻里大家都看见了,谁想后面又来一乘轿,空跑一趟,再后来,你就跑来找夫人。我哪知道你们怎么回事!”
钱先生听了,面色惶惶、痛苦地说:“夫人抬哪里去啦?”
老汉也缓下声音道:“看你走丢了夫人,我就不与你计较,你既报了官,我们一起随官爷们去衙门,看老爷怎么判吧!”
知霜和柳叶看着一群人,和衙役们往右安大街方向走了,也慢慢往回走。知霜问道:“是钱夫人出事啦吗?”
柳叶难过地说:“是呀,他家在隔两条街的地方,赁了一个大房子,昨天搬过去,她夫君搬箱笼到新居,再打发轿子来接她,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结果雇的轿子没接到人,说之前来了轿子已将夫人接走了,他得信儿气得暴跳如雷,立马就报了官。”
知霜听着这离奇的事,说:“难道是遇上骗子啦?可是怎么这么巧就知道钱夫人要坐轿子呢?”
柳叶说:“八成是遇上拐子了,哪有什么巧合,他俩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是什么时候被人知道了安排,哎,钱夫人是多好的人呀!”
两人路过当铺时,不防那何掌柜里面走出来,给柳叶作揖道:“前日,我们的小伙计多有得罪,何某给许嫂子赔礼了。”
柳叶在他行礼时已闪开来,笑道:“何掌柜客气了。”
何掌柜又对着知霜道:“这位姑娘是。。。”
知霜直觉的避开何掌柜,觉着他打量人的目光仿佛在掂量货物。柳叶忙上前将挡她在身后,正要斥他无礼,传来一声“许嫂子好!”
是小秀的声音,她笑着跳下车,跑到柳叶面前打招呼。原来是韩嬷嬷她们已经买好菜,带知霜回去的。
何掌柜看见小秀和知霜穿一样的比甲,又见那辆平头车车厢上标着“谢”
字,想也知道是在大户人家当差的,就对柳叶拱了拱手,回自己铺子去了。
柳叶笑着和韩嬷嬷寒暄了几句,目送她们的平头车离开。知霜上车前,悄悄对柳叶说:“那个何掌柜不像好人,跟你们当邻居,可要堤防些。”
柳叶也悄悄回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再说,街坊邻里都知道我是谢府出来的,还有亲人在赵府当差,他不敢惹我的。。。你得注意安全,平时不要一个人过来。”
坐在回去的车里,小秀和知霜议论着钱夫人走失了的事,小秀希望衙役们能找到人,或许是走散了呢?知霜否定,怀疑是拐子做的,因为掌握轿子接人的时机太准了,是怎么知道轿子要接谁人呢?
韩嬷嬷说:“你们哪知道外头的厉害处,看那个集市热热闹闹,除了正经有事做的,还有些等在街边,帮人跑腿递信的,更有些无家无口的光棍无赖,他们最喜欢到处捎听,外乡人自哪里来,来做什么的,哪家的户主破落要卖家什啦,又哪里有小姑娘落了单,都可以起心谋划,或拐或骗,只管谋得了钱财去。像这位来候官的先生,过一阵是要去往他州外府,两下里再遇不上的,而且这两人行事也太不谨慎,都没几个家下人等,可不就叫人钻空子拐了去!”
知霜又奇怪,前后只有一天的时间,钱夫人好歹是成年人,发现情形不对,怎么不呼救,难道一点自救办法都没有?韩嬷嬷摇头道:“你们小姑娘家,哪懂这里头的市侩肮脏,那妇人即便晓得被拐,他夫君是要候选调官的人,她一嚷起来,即便得救,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徒增羞耻,惟有忍耐认命。再则,想那夫人定是纤弱体质,让她跑都没有力气,能有什么办法,哎,真是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