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涉皇家秘辛,又隔了这些年,娘娘自是不知的。”
金嬷嬷暗道,当年为了压下这事,不知灭了多少口,宸妃宫殿地砖浸染的血,刷了三天才洗干净。
那场面太过惨烈血腥,金嬷嬷也不想吓着小皇后,转而说起另一事:“至于老奴说三皇子命硬,也不是冤他。当年在马场,是三皇子的马突然疯了般冲撞大皇子的马,才使皇子坠马——”
生生断了大皇子的太子位,绝了云家的希望。
这叫云家上下如何不厌恶宸妃母子?
他们就是云家的克星!
听完这两桩旧事,云绾内心震动不已。
恍惚间,她又记起昨日三皇子看她的眼神,心底不由纳闷。
若真的像嬷嬷说的这般,他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
明明是他们母子害人在先,一个用厌胜之术行咒,一个连累了无辜的大皇子……
要是大姐姐没死,大皇子没瘸,自己如今也不用进宫。
云绾越想越郁闷,最后一脸严肃地保证:“嬷嬷说得这些,本宫都记住了,日后一定离三皇子远远地,再不管他的事。”
这等坑害她云家的人,她才不要给他当什么慈爱嫡母,白费心神。
这日夜里叫过一次水,晋宣帝拥着云绾歇下。
宽大床帷间一片静谧,本该入睡的云绾却睡不着,悄悄睁开眼,打量身侧的皇帝。
方才还做过最亲密的事,这会儿平静下来,她又忍不住想起白日金嬷嬷说的那些。
一会儿想起她的大姐姐,一会儿又想起那位宸妃——
哪怕这两位香消玉殒时,云绾尚未出生,但她会去想象她们的模样,想象她们与皇帝相处时的状态。
陛下对她们,也像对自己这般吗?
他可曾爱过宸妃呢?应当爱过吧,不然怎会赐以“宸”
字。
那他可曾爱过大姐姐呢?结发夫妻的情分,总该有些不同吧。
可是大兴二年,陛下接连失去了大姐姐和宸妃,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何心情。
罗帐内光线迷蒙,云绾看着枕边男人成熟的侧脸,心底暗叹,自己想这些作甚?进宫前母亲不是说过么,帝王多薄情。
李兆与姐姐青梅竹马都会生出二心,遑论坐拥天下的帝王。
大抵世间男儿多薄幸,纵观身侧桩桩姻缘,唯一称得上美满的只有自家爹娘,可见想要寻到一颗真心,就如沙里淘金,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