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保护圣上!”
“来人,护驾,护驾!”
伴随着一阵混乱的喊叫以及刀剑铁器碰撞的铮铮声,晋宣帝被五名亲兵团团护在中间,然而冷箭如疾风骤雨,纵是武功再高强,也难抵暗中冷箭。
“啊!”
一支冷箭直直射过侍卫长半边脸,痛得他面目狰狞,捂着眼睛的手鲜血淋漓,却还不忘回头催促晋宣帝:“陛下,您快…快走!”
晋宣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了大半辈子的太平天子,哪曾遇到过此等险境。
稍定心神,他手握缰绳,在另外几名侍卫以身为盾的护卫下,勉强躲开一段距离,正要朝另一方向奔命,身后忽的传来一道呼喊:“父皇!”
晋宣帝仓皇回头,这一看,顿时目眦尽裂,神魂俱惊:“涵儿,你……!”
只见逆着暗红如血的夕阳,四皇子保持着拉弓搭箭的姿势,而上一支箭刚刚射向晋宣帝身侧最后一名亲卫的胸膛。
这下,晋宣帝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四周的箭雨也有所感应般停了下来。
此情此景,晋宣帝还有何不明白,他握紧缰绳的手泛着青筋,怒不可遏:“你这畜生,朕素日待你不薄,你胆敢谋逆!”
四皇子搭着弓的手一抖,嘴唇微白:“父皇,这是你逼我的!我本不想如此!”
晋宣帝看出他眼中犹疑,心头转了几转,忽的沉下脸暴喝道:“司马涵,你今日胆敢做出不忠不义不孝之事,就不怕日后史书工笔叫你遗臭万年?朕教你的那些道理,你记到狗肚子里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朕念在父子情分上,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若一意孤行,那之后的结果,你可敢承担?”
多年帝王的威严不容小觑,哪怕此刻身处逆境,那怒目直视的力量依旧叫四皇子心生畏惧,就连拉弓的手劲都不觉松了些。
就在晋宣帝打算软硬兼施,说些好话时,冷不丁一道箭影从眼前穿过。
下一刻,那冷箭直直穿透了四皇子的胸膛,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晋宣帝:“……!”
身后传来一阵疾驰马蹄声,随之响起的三皇子司马濯沉稳的嗓音:“父皇恕罪,儿臣救驾来迟!”
“你!”
晋宣帝惊愕,甚至来不及劫后余生松口气,震惊目光紧紧盯着那从马背跌落的四皇子。
四皇子倒在地上,歪着脑袋,双目圆瞪着那策马而来的黑袍男人:“你…你……”
司马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地上之人:“司马涵,你好大的胆子!”
从晋宣帝的角度看去,司马濯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写满愤怒、怜悯、失望和痛惜。
而从四皇子的角度看去,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狭眸中噙着一丝轻蔑而残忍的笑,那笑仿佛在对他说:蠢货。
羽箭正中心脏,四皇子试图抬手指向司马濯,才将抬起半寸距离,就颓然到底,脑袋歪向一侧,胸口的鲜血犹如肆意绽放的地狱妖花,染红他青色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