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濯捏捏眉心,道:“顺道叫她把名改了。”
陈谦一头雾水,又不敢多问,只得应下:“是。”
这边正要出门,忽的又听到司马濯吩咐:“算了,明日你多找几个,各样式儿的都挑个过来。”
环肥燕瘦,千娇百媚,这世上女人那样多,他就不信除了梦里那个,其他女人都勾不起他的兴致?
之后三日,陈谦四处寻觅美人送进府里,不少官员得知,也主动献出家中的歌姬美妾。
然而,这些美人几乎是怎么送进三皇子府,没多久,又以之前的样子送出去。
最后,偌大一个平康坊里,容貌秀丽的淸倌儿都被请了遍,愣是没有一个能留下来。
陈谦一个头两个大——殿下的眼光未免也太高了!
要他说,女人嘛,身段好,皮肤嫩,熄了烛火一个样,殿下这到底在挑什么呢?
眼见长安里寻不到美人,而殿下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陈谦都准备托牙婆从外地寻觅美色了,这时,最初的那个婉兮现下改名换做莺莺的淸倌儿,笑着给陈谦出主意:“先生这样无头苍蝇地寻美,纯属白费功夫。您要真想给殿下排忧解难,不若问问他心里那个美人儿到底是谁,解铃还须系铃人,直接将那美人寻来,殿下不就畅快了?”
“殿下心里的美人儿?”
陈谦错愕。
“哎,你们这些男人呀,一个个木头桩子似的,只知风月,不通情爱。”
莺莺娇笑道:“这人吶,总是越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奴家看殿下就是如此。先生若是信奴家,便去问问殿下呗。”
陈谦这阵子也被这事折腾得不轻,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待回府后,真壮着胆子问了——
“殿下,您可是有意中人了?”
司马濯握着毛笔的手停住,一滴浓墨落于纸上,很快将那副好字洇污一团。
他慢悠悠掀帘,睇着陈谦:“何故有此一问?”
陈谦迟疑片刻,将莺莺的话说了遍,又小心翼翼觑着书桌后端坐之人:“有句话说的不错,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您当真有属意的娘子,不若求陛下赐婚,您也到了成婚的年纪,陛下定然乐见其成。”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司马濯敛眸,稍一沉思,面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若他现下的状况,真的只有她能解,那么——
谋夺江山时,将她也夺来便是。
只是在那一日到达之前,有件事得先布置起来。
司马濯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取过素白巾帕慢条斯理擦拭着长指,嗓音清冷:“陈先生博闻强识,可知有什么避子良方,女子服用后无法有孕,却又不伤其根本?”
陈谦愣怔,本想发问,对上那双阒黑幽深的狭眸,心头一抖:“容…容属下回去翻查医书,确认一二。”
“嗯,去罢。”
书房门缓缓合上,司马濯望着长案那张被墨迹染黑的白纸,深邃瞳孔泛着幽幽波光,暗色翻涌。
既然她叫他不好过,他自也不能叫她如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