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皮笑肉不笑:“嗯,好看。”
萧子恒觉得自己这个兄长对自己爱搭不理,不悦道:“哥,你怎么这般死气沉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呢,出来玩就是要尽兴啊!”
萧子恒也不着急去如月坊了,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每个摊位都要去看一眼。
萧裕无端地听到一阵喧闹,他转头在街上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这声音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他很熟悉。
此时赵玉梳不知怎么惹恼了赵玉珠,现在赵玉珠满大街“追杀”
她,赵玉梳机灵矫健,没让她得逞,两个人就这样追逐打闹。
“五姐姐,你追到了我,我就把这花胜还你!”
赵玉梳正在兴头上,一个不留神,撞到了人。
她惊慌失措抬起头,是个眉清目秀的公子,轮廓分明,五官俊秀,大氅边缘处绣着金丝线,华贵不凡,气质出众。
他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左眼下方有一颗很小的痣,赵玉梳看得很仔细。
赵玉梳红着脸道歉:“公子,失礼了。”
萧裕盯着赵玉梳的面容,失了神。
就是这张脸,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食不知味,魂不守舍,如行尸走肉一般。
赵玉梳不明白萧裕为何盯着她看,她被看得浑身不舒服,率先打破了尴尬:“公子,我先走了,我姐姐在追我呢,我可不能被她追上了。”
说完,提起裙裾遁入人群中,不知所踪。
佳人已去,萧裕却思虑颇多,萧子恒伸出爪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让他回过神来。
“哥,你怎么发愣啊,被撞傻了?”
萧裕摇摇头,他问:“你觉得刚才那位女子的面容如何?”
“面容?我没仔细看啊,还行吧,不过啊,肯定没有我未来嫂嫂好看啊,哥,你说是不是?”
萧子恒说的是陆浣云。
“子恒,别胡说。”
“我这怎么叫胡说呢,你别瞒我了,父亲母亲早就属意你们的婚事了,那陆家姑娘多好啊,哥,你有福气呀!”
萧裕不悦,但此时他并不想解释那么多,只推搡了他一下,催促道:“你别贫嘴了,如月坊在哪啊,你快点带我去。”
“好好好,你真的比我还急啊。”
也不知他哥在如月坊认识了哪个姑娘,他须得一同去,好帮自己未来的嫂嫂监督他。
……
赵玉梳与赵玉珠从一条街的街头跑到街尾,早已气喘吁吁了,疲累至极的她们也顾不上嬉笑打闹,而是扶着树干歇息片刻。
赵玉珠也不管什么花胜了,询问道:“小六,你刚刚可是撞到了人?”
她怎么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赵玉梳点头,她也没想对自己姐姐藏着掖着,回道:“是呢,撞到了萧家二公子,姐姐你也认识的。”
思及此,赵玉珠眸光暗淡了下来,她耷拉着眼皮,闷闷不乐。
善解人意的赵玉梳,拉起赵玉珠的手,催道:“快走啊,再晚点,澄心湖上恐怕都没有咱们花灯的位置了。”
两个人携侍女来到了澄心湖畔,湖中点点波光闪烁,成为了夜色中一抹亮丽的色彩,好看极了。
湖边刚好有一个专门卖花灯的摊位,赵玉梳与赵玉珠各买了一个花灯,提着裙边来到湖边,挽起袖子,将花灯缓缓放至水中。
赵玉珠愁容中带着期许:“神明在上,小女子虽生而为金枝玉叶,却也如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一样为婚事担忧发愁,我为公主,却从未做过半点欺压旁人之事,还请各路神明念在小女子一片赤诚之心,赐我一个郎君吧,我不求他如何达官显贵,只求他待我体贴,如此,我父皇也能放心了。”
说完这些,赵玉珠又泄气了,她的愿望很美好,但她又想了想,觉得根本无法实现,是她太天真了些。
若不是达官显贵,她父皇又怎么会满意呢,公主是皇室的象征,若归宿不佳,岂不是打了整个皇室的脸。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要求,特别是她自从她经历过一次退婚后,更是没了心气。
赵玉珠与赵玉梳的性格完全不同,温婉小意,平日里无半点公主的架子,她虽与赵玉梳一母同胞,但早年养在舒妃膝下,舒妃薨逝之后,祈祥宫便留赵玉珠一人居住。
赵玉珠为皇后长女,皇后生下她之后,由于是头胎,气血不足,病了一段时间,皇后颇信命理,认为这个女儿与自己八字不合,将自己产后气血不足的症结全都归结到刚出生的无辜女婴身上,便交给了自己的好姐妹舒妃抚养。
舒妃平日里不争不抢惯了,皇帝也不待见她,妃位还是熬资历才得来的,皇后念她膝下无子,又与自己交好,所以送了个女儿给她养,倒养得赵玉珠与她一样软弱。
待她长大后,得知自己刚出生之后被自己生母“嫌弃”
的事情,整个人更是自卑起来,所幸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她的亲妹妹赵玉梳给了她唯一的一点温暖。
赵玉梳见她如此提心吊胆,问道:“姐姐中意的郎君,可是之前退婚的那位吗?姐姐当真很喜欢他吗?”
赵玉珠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
“那位公子自然算是良人,只是,我并非钟情于他,他于我而言只是一位各方面都令我满意的驸马人选罢了,可惜,我与他无缘,他并无求娶之意,我也不愿强人所难,所以便希望能再觅得如意郎君,即便不如他也好。”
见姐姐没有为情所困,赵玉梳便不再忧心。
“姐姐,我明白了,姐姐不在乎这些就好,姐姐如此温婉得体,以后定能觅得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