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片刻,宠溺笑道:“无法无天。”
谢绥忽然问:“我前世以你的名义修了几座庙?”
没头没尾的问题,她却答得很快:“八座。”
“我死的时候,庙里起火,我救了人没有?”
“你没救人,但你救了一只猫,庙中本来也没有人受伤。”
“我可曾在你之后娶过妻?”
“不曾。”
“看来没有彻底醉,是真的梦见了。”
谢绥扶着她坐起来,轻咬她的耳朵,似诱似哄。
“来,坐上来。”
别离
这一夜的温存,就像是他们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甜蜜,也是踩在刀刃尖上的一曲共舞。
是他们两世偷来的。
早晨天一亮,窗外苍穹一片灰蒙蒙,熹微的晨光洒进来,乌春眼睫微颤,睁开了眼。
她很累,但不敢睡得太熟,怕进入睡梦中之后再醒来,他就走了。
谢绥似有所感,下一瞬,也缓缓醒转,然后侧过身,乌黑清冷的眸子倒映出她娇小的脸庞。
他唇角弯起,捏了捏乌春的脸颊,“怎么醒得这么早?”
谢绥里衣微敞,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肌肉隆起,冷白如雪,冰凉的发丝拂在乌春面上。
“你要走了。”
她叹了一声。
沉默。
沉默像一缕水汽蔓延开来。
这是心照不宣的离别,他们都心知肚明。她不会为了他而再次生活在皇宫那种囚笼,而他也无法为了她放弃风雨飘摇的新朝,前朝的失地还待收复,前世他未能完成的心愿,这一世他不能放弃。
相距千里,能怎么办呢?只能到这结束了。
他以为,她这样的人,也许就应该做南疆自由的鹰,她想要的东西,他暂且给不了,所以,他选择推开她,让她过她一直向往的生活。
谢绥眼里看不出情绪,墨一样深沉不见底,他抬手,冰冷的手指覆盖住乌春的眼,“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她反握住他的手,“谢绥,这不是梦,对吧?”
他轻笑了一声,“你咬我一下试试。”
乌春当真张开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手掌,他的掌心忽然感受到一点温软的湿润,痒痒的,像蜻蜓点水,他哑声笑:“你这哪叫咬?”
“你讨厌!明明知道我舍不得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