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殿下,您也知道了,臣妾瞒不住您,今日这是、是帮着公主还玉佩呢。”
“堂堂皇子妃,追着禁军首领翻墙,不知道的传出去,还以为本宫头上戴了绿帽。”
沈绥的语气很冷。
乌春知道他向来记仇,一丁点小事都能记上几年,大概还记着去岁冬日的事,便又往后退了一步,“臣妾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公主可急了。”
“若是本宫不在,你追到了萧怀文,你怎么从墙上下来?”
沈绥凝视着她,颇有几分拷问的意味。
乌春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自然是摔下来。”
沈绥嘴角扯了扯,乌春方才挪的两步,他半步就跨过了,将人肩膀一握,猛地抵在墙上,俯身吻上去。
冰冷柔软的唇贴过来,连带着他牙齿坚硬的触感,让乌春的脑海瞬间空白一片!
前世沈绥很少吻她。便是有,也是点到即止的,或是情浓之时的情难自禁。
像这样白日之下毫不遮掩,几乎从未有过。
他的吻霸道嚣张,直截了当,如灵巧的游鱼撬开牙关后,便缠着她的舌不放,像是毒蛇一点点将她缠绕,又像是是暗中蛰伏的蜂陡然出击,要掠夺花朵的芬芳,汲取花蕊的甜蜜……
乌春竟觉窒息,透不过气来!
她睁着眼,尚未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对上沈绥暗得能将人吞没的黑眸,心里又是一惊。
他鸦羽般的长而密的眼睫轻颤,牙齿碾在她的唇上,淡淡的血腥登时弥漫在两人的口腔之中。
乌春觉得疼,便双手放在他胸口用力,猛地一推!
两人终于分离开。
乌春瞧见沈绥唇上在日光下泛着的水光,忽生愤怒,胸膛微微起伏,喘着气道:“殿下是否太大胆了些,这是白日,此举不合礼法。”
“礼法?你视礼法为何物?本宫视礼法为何物?既然都不是守法之人,谈何礼法。”
沈绥攥过乌春的手腕,将她拉过来,乌春登时手腕上起了红印,跟骨头要断似的疼,“你放开我!我疼!”
“本宫今日若是不在,你是不是要让萧怀文接你下来?让他抱你?”
沈绥并不理会她的叫喊,将人一把扛起来。
乌春眼前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在沈绥肩上,细腰被他坚硬的肩膀硌得生疼,“你放开!我只是和公主一同还玉佩而已!”
沈绥的脸色愈发地沉。
他扛着她走了一段路,道上出现几个洒扫的太监宫女,瞧见了,先是一惊,而后齐刷刷低下头跪了下去,暗道这三皇子和皇子妃真是不把他们当外人呀。
乌春拳打脚踢,眼泪珠子又要掉下来,“你从未问过我的意愿,光顾着你自己,你的颜面,可我现在不想侍奉你,你却强要,沈绥,你从来都是个自私没有心的人!你连我养条狗都不如!”
对她,怎么可能有爱呢?怎么可能有一丁点喜欢呢?所谓的占有欲,一定也是为了他的面子罢了……
沈绥步子一顿,那嗓音竟是冷彻骨髓,“乌氏,你这般辱骂本宫,这般揣度本宫,真当本宫从前不追究你的无礼冲撞,今日也不追究吗?”
乌春担心这疯子要发作,不再说话,鼻腔、喉间都泛起阵阵苦涩。
毓宁宫很快就在眼前,本来有宫人上来迎接,但见沈绥那冷若冰霜的脸色,张了张嘴后竟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分明春日晴朗,却无端地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意,恰巧宫中刮起了风,吹得人汗毛倒立。
“来人。”
沈绥视线扫了一圈立在大门前迎接的太监和宫女,最终落在一个一直低着头、像是心虚似的满头大汗的太监身上,伸出手遥遥一点,“砍了他的手臂。”
他语气徐缓,平淡得让人心惊,“平素用哪只手扶的娘娘,就砍哪只,若两只都用过,便都砍了。”
她变了
宫里人唰唰跪地,骇得气都不敢出,那个被点的太监,一下下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乌春脑中的弦嗡了一声,一路来本就委屈,顾不得些细枝末节,当即道:“沈绥你疯了!他不过是个太监,你也刁难他!”
阉人之所以能在后宫做事,正是因为他们是阉人,皇室不必担心他们与后宫女眷发生些什么,至于沈绥因为这太监扶了乌春上辇,就要砍他的手,简直荒谬!
然沈绥只是冷眼看着太监将头磕的血流,石砖地上一团斑驳的血迹,无丝毫动容,带了几分上位者的漠然与威严。
沈绥抱着乌春往逢春殿走,走到殿门,还能听见太监的求饶声,沈绥眉心微蹙,视线落在跪在门前的宫女身上,宫女立刻会意,将大门合上。
地上的光寸寸移动,沈绥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清净了。
“……沈绥你真不是个东西!”
乌春脑袋发胀,眼睛也酸,眼泪却流不下来,拳头砸在沈绥背上,对于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沈绥不理会,入了殿便往床榻走。
乌春的鞋袜三两下被褪去,旋即被摔在柔软的被褥之中,后背弹了两下,沈绥的膝盖顶过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唰地落下来。
今日乌春脸上抹了层脂粉,眼泪一掉下来,妆容花了大半,一张脸上白一块粉一块的,眼眶周围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一张脸凌乱狼狈,却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意,叫人忍不住再去蹂躏凌虐一番。
沈绥眸底的光闪烁起来,指腹刮在她眼尾,拭去泪,指上却多了一层白粉,他一挑眉,拈了拈指尖,古怪地看着这粉末。
“谁让你给我抹泪了,你难道不知妆会越抹越花吗?”
乌春只觉满腔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