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羽推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下意识看向走道的对门。
门没关,隐隐能听到屋里有人收拾东西的动静。
他握着行李箱的拖杆,静静站在走道上。
一个月没有理发,头发更长了些,黑色的短发已经盖过耳朵,视线好像也被挡掉了一些,他抬起手拨了拨,又推了下鼻梁上厚厚的黑框眼镜,然后才推着行李箱走进电梯。
距离上次发生的插曲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之后俩人便回归到最初的相处模式。
出门时如果遇上,秦央会冲他点头打招呼,再多的……就没了。
就好像……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以宋清羽常常会觉得,那一天发生的事,是不是他的错觉。
就像两条线某一天终于有了交点,却始终遵循着各自的人生轨迹,短暂的交集过后,便朝着既定的方向渐行渐远。
好在,除了那份记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刚才收拾行李的时候,看见摆放在柜子里的玻璃水杯,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杯子,但一想到这是他拥有的唯一一个和男人有关的物什。
他还是牺牲掉一点空间,用小盒子细心的包装好,放进了行李箱。
来到坪地,巴士上的座位几乎已经坐满了人,一眼望过去,有几个双人座位都只坐了一个人,旁边的人此时不知道是真的没注意到他的到来,还是不愿意和他同座,已经在座位上坐好的男女要么和其他人交头接耳的谈笑,要么低头看手机,没有一个人主动叫他过去落座,更甚,有些人看见他上来后,毫不掩饰的把行李放在空出的座位上。
他向来形单影只,对此,早就习惯了。
宋清羽视线在车厢内搜巡了一圈,看到最后一排好像还有两个座位,便穿过走道慢慢走了过去。
同样一个情况在秦央上车后,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形。
先前或冷漠或无视的男男女女,纷纷热情的抛出橄榄枝,一口一个“秦特助”
喊得此起彼伏。
宋清羽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藏匿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男人温润含笑的脸庞,随即略略垂眸看了眼自己身旁空出的座位,眸色暗了暗。
不料,秦央的视线在车厢内短暂的扫视后,真的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宋清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忽然加快,干涸得起皮的嘴唇微微抿起,看着男人修长俊美的身形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落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
他僵硬地坐在座位上,眼睁睁看着男人愈走愈近……然后,在他身前大概三个座位的地方坐了下来,旁边是一个经常和他同行的男同事。
上一秒紧绷到极点的神经,这一秒便恢复如常了。
宋清羽往后靠回座位,晦暗不清的眼神看着男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极浅极淡的落寞之色。
很快,人齐了,车子发动了。
宋清羽是晕车体质,这次坐的位置又在最后面,途中经过城郊快上高速公路时,有一段盘山路段比较蜿蜒,他坐在最后面,车身摆来摆去,没多久就出现晕车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