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警方称,目前他们已经掌握了初步线索,有望在一个月内找到凶手……”
一个月吗,那可有点慢了,我可是打算在六月份就结束剩下三个人呢,毕竟最好玩的还等着我和我们家宝贝呢。
白玉堂看着木苑子不知什么时候煞白的脸,觉得又是美丽,又是惹人怜爱。
“木小姐,木小姐。”
“啊,我在。”
“怎么出神了。”
白玉堂露出那令人信任的微笑。
“我……”
“你认识新闻上说的那个刘某月吗?”
是啊,你认识的,跟之前那三个人一样,就是个社会垃圾。
木苑子在犹豫,她不知道要不要把那些事都告诉白医生,她的人生中有的是黑暗,可唯独那段时光给她留下了过于时刻的印象,她已经逃了三年了,可始终被圈在里面。
“……”
“木小姐,我们有权对过去不好的事保持沉默,但是沉默解决不了问题,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也许一开始你还张不开嘴,但没关系,我会帮助你的,好吗。”
“好。”
在白玉堂的引导下,木苑子把白玉堂知道的不知道的事都说了一遍。
对白玉堂,木苑子始终有那种熟悉感,就像认识多年的故友,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心声,不用害怕被遗忘,被抛弃。
木苑子不知道说出最黑暗的过往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但她选择说出所有事情,她相信“一个巴掌拍不响”
(当时所有人都这么对她说),因此也说出了自己觉得会被这么对待的理由,但实际上,这个理由在白玉堂眼中很荒诞。木苑子觉得是因为自己有精神上的疾病,那些症状让她的室友和曾经的朋友无法忍受,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因此她又在不自觉中贬低自己。
白玉堂坐在她的对面,面对着她低垂的头颅,默默地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默默地递给她。
粉嫩的笑脸
接到电话的时候,林曾还在法医部,之前的三具尸体已经送还给家属了,没有任何新的发现,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要出现新的受害者。
就在这个时候,叶子顿打来了电话。
“小曾,现在马上到上华街122号来,出现新的受害者了。”
这么快……
但叶子顿并没有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马上过来!”
“是。”
等她带着工具箱赶到现场的时候,周围群众正围在警戒线旁,她一遍又一遍重复“让一让,我是法医”
,人们才让出一条路。
竟然发生在市区,警力明显不够了。
林曾翻过警戒线,径直走进屋里。被害人正躺在沙发上,肤色不均,尸斑遍布全身。等她走近一看,这人是“死不瞑目”
,她带上手套轻轻合上那人的眼,又拨了拨插在左胸膛上的那束碎冰蓝,“一,二,三,四,刚刚好,第四个了。”
“有什么发现吗?”
叶子顿从卧室走到她的身后。
“死了至少两天了,还在‘数数’,这次的蔷薇很饱满,花朵很大,很扎眼。嫌疑人在三个星期内杀害了四个人,这种速度,简直是在复仇,让人查查售卖这两种碎冰蓝的全部花店。”
“你觉得是仇杀?”
“是,之前我和敬意觉得凶手是在表白,因为用的是碎冰蓝,现在看来……我更偏向于仇杀,碎冰蓝和开颅也许只是一种迷惑,这人应该过着上流社会的生活,已经不仅仅是外科医生或者医学生这么简单了。”
叶子顿不禁叹息,虽然林曾在第一具尸体出现时就提出调查外科医生和医学生,但只查跟被害人有关的外科医生或医学生又是一无所获。若是把网拉大,光是青岑市公立医院的外科医生就将近一千人,要事无巨细地盘问他们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带来的社会舆论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所以最后这个线索被舍弃了。
“先把尸体带回去吧,在这里说这些话也不合适,小心隔墙有耳。”
“好。”
接到尸体后,秋敬意本提出征求被害人家属意见再次进行解剖检查,但直接被林曾拒绝了,林曾相信除了碎冰蓝没有什么会发生变化,眼下要紧的是从中找出新的线索。
倏忽,秋敬意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们之前还有另外一条线索,“叶队之前去查被害人大学时的人际关系,有查到什么吗。”
林曾扶额,这是她经常做的动作,自从第一具尸体出现后,这个动作的出现频率就尤其地高,“没有,但我不相信。”
“怎么说。”
秋敬意一直很羡慕林曾,不单单是因为林曾是她的前辈,有更丰富的工作经验,更是因为林曾的智慧,她总能想到那些别人想不到的事,总能把不可能的线索变成可能,可他几乎永远都是这句“怎么说”
,就像现在一样。
“一个人被杀一定有他应该被杀的理由,没有人应该无缘无故地死去,而被害人的档案上都是‘干干净净’甚至‘光彩夺目’,这不对劲,就像那些‘恶’的痕迹被抹去了一样。一定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
秋敬意感到一阵错愕,“曾姐……”
“一定有人在试图隐瞒些什么,被害人不会说话,家属也不可能透露,我们应该让叶队把那一届化学系和文学系的学生都查一查,没错,我现在就去找叶队。”
等林曾已经走出尸体解剖室,秋敬意才把她刚刚说的话捋清。面对着第四具尸体,他感觉有一种东西在他身体里膨胀,他说不清楚。
第二天清晨,林曾终于跟秋敬意加完班,打印出尸检报告。眼看着没有任何进展,她心急如焚,可除了对职业的愧疚,更多的是对那个人的担心。她也知道,不是个合格的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