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子前的男孩本就长得白净清纯,披着一头秀发更显得楚楚可怜;
我好像真的还挺漂亮的,这样的话,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女孩子愿意和我交朋友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全孝慈终于鼓起勇气去了女校朋友们投资开设的咖啡馆。
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全孝慈穿着纯白色长裙下细白瘦削的手脚像是法莲栀子中的花蕊,在女孩们中大受欢迎。
他能够感受到在外表趋同的情况下,大家都放下了最后一丝芥蒂。
那些充满欣赏的目光和善意的摆弄都让人沉醉,朋友们给他一拥而上扎上整齐漂亮的辫子,还嬉笑着给他画了淡淡的妆容。
全孝慈静静地感受着柔软的化妆刷带着香气轻柔地扫过脸颊,这是进入青春期以来全孝慈第一次接受到如此多的赞美,和友善的表达。
从那以后,全孝慈迷恋上了这种融入群体的感觉。
在咖啡馆兼职的日子里,他陪伴朋友们玩着闪耀小慈,过于突出的美貌让他在社交媒体上也拥有了不小的粉丝体量。
为了能增加咖啡馆的业绩,全孝慈抱着能更多帮到朋友的想法开通了账号。
除了拍摄咖啡店的营业视频外,全孝慈也在粉丝的鼓励下定时在直播中和大家闲聊。
越来越多女性朋友的陪伴使全孝慈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够融入新世界,做出改变的时候。
校园论坛上的被不断传阅的女装照片,和几个流里流气的同学对自己充满恶意的调笑,又一次让全孝慈认识到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全孝慈没有感觉到悲伤,他只有尘埃落定的恐惧感。
穿上裙子我也不是真正女孩子,友谊和那段时间,都只是我骗来的,现在只不过得到了惩罚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接受了校方对率先发布帖子的人轻拿轻放的处罚。
即便大多数人都只是会在看到他时露出比以往更加异样的眼光,全孝慈办理休学手续时,听着班主任的劝说:
“只是一点玩笑,他们都道歉了,你还是觉得不行吗?”
只是沉默着已经耗尽全孝慈全部的力气,他已经没有解释的欲望了。
道歉了你还要怎样呢?还要怎样呢?
道歉不能消除已经造成的伤害,也不能磨灭伤害发生后也许会便变本加厉的冷暴力;
道歉唯一作用的地方是名正言顺地减轻对加害者的处罚。
全孝慈已经不愿再对任何人回忆之前的隐形霸凌,除了女校的朋友们,所有人都只认为是他所谓过于女性化外表,与“娘们唧唧”
的性格导致的自作自受。
办完手续后,全孝慈慢吞吞地走在偌大的校园中。
他感觉自己生病了,可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