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唯恨对方不早死的仇敌,今日竟已经是可以无视男女大防讨论沐浴的关系。真是时移世易啊……
不过……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奚瞳褪去衣衫,迈进木桶,水温刚好,一整日的疲惫尽数消融于这小小一方天地中,奚瞳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声。
很快,水声淅淅沥沥从屏风的雕花与绣线缝隙里缓缓溢出,蔓延至整个厢房。
赵臻此时正坐在另一头的书案旁,看着京中送来的消息。然则他的心思早已全然不在这些书信上。
听闻满室水声,偶尔抬眼瞥见的那个隐约的倩影,这让他的小腹不自觉的生出燥热。
他心中生出对自己的恼恨,他一定是病了,等回了京城他一定要找个嘴巴严实的医者来给他问脉,他定是肾经出了问题。否则即便是这世上最淫贱的禽兽,也不该是他现在这样,对着一点略带暧昧的声音与影子,便抑制不住情动。
奚瞳洗澡的这半个时辰,赵臻坐在那里,近乎要用一个“熬”
字。
信笺的页尾都被他攥皱,下腹紧到都生了痛感,理智一遍遍告诉他要么冲进去杀了奚瞳,要么离开这个被下了媚蛊的鬼屋子。
可偏偏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咒语定住了一般,丝毫不想离开。
于是乎当奚瞳穿好衣衫从屏风后头走出来时,见到赵臻的形貌,便忍不住问道:“赵臻你……你不舒服啊?发烧了?耳朵怎么这么红?要不要找郎中来看看?”
赵臻本来就心烦,奚瞳的话又这么多,他刚想抬头斥责她几句,结果看到的,是更加令他难以把持的景象——奚瞳正一脸无辜站在那,她本只有一双眼睛灼灼如长夜明珠,可此刻因热水沐浴过,她整个脸颊都在白嫩里透出粉色的霞影,双唇像新摘的樱桃一般嫣红莹润,一方白棉巾握在她纤细修长的手上,轻轻揉搓着垂在她胸前的发尾……
赵臻再也受不了了,他霍然站起,飞步朝房外走去。
奚瞳被他着急上火的样子吓一跳:“你去哪?”
“去净房沐浴!”
赵臻没好气。
“不是没有净房吗?”
“是没有你的净房!”
“你……!”
奚瞳无语了。
待赵臻走后,奚瞳将头发擦到半干,眼睛扫一眼书案,才发现那里放了几封展开的信笺。
奚瞳有些心痒,要不要看……
她先俯身伸了伸手,可很快又将手收了回来。
不好不好,这是旁人给赵臻的信,涉及隐私,随意翻看是不对的。
但不一会儿她的手又伸了出去……
赵臻如果真的将这份隐私看得这样重,应当就不会将它们肆意翻开摆在这里了,而且他是在看了这些信之后才看起来身子不爽的。
作为他的守护仙女,她有责任对他的烦心事有所了解,然后再帮助他解决。
奚瞳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于是便盘腿坐在了书案前,仔仔细细看这些信笺。
果不其然,里头确实写了一些麻烦事。
赵臻离开虹州之后没有还朝,而是前往蓉州之事传回了京里,遭到了很多臣子的攻讦,说他没有按照向陛下报备的行程办差,擅自绕道蓉州,摆明了是大逆不道,存有异心云云。
前几封信笺都是说了这桩事,只不过涉及的世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