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瞳的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响起来:“我是长秦人。”
长秦……长秦……
……
寒酥台夜宴出了乱子,休朝五日。
宫外的官眷们都在等宫里的消息,越阳王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若他就此殒命,越地定要出乱子,大盈的江山怕是要摇动一番。
可宫里头的人却都在看热闹。
大朝晖殿偏殿的大门紧闭,里头一男一女的声音断断续续。
一波又一波的宫人驻足聆听,被掌事的发现了,便红着一张脸作鸟兽散。
声音断断续续了整整两天才停息。
又过三天,在太医的陪同下,越阳王安然无虞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的,是被折磨得几乎失了人形的红盏,她衣衫褴褛,肩上只留半个披肩,一件小衣,裙裾的布料也叫人撕碎了,她必须双手环抱自己,否则衣服就会滑落,泄露一地春光。
她额头一片干涸的血迹,裸露的颈子、锁骨、胳膊和小腿上,尽是欢好的青紫淤痕。
她似是体力不支,步履很是蹒跚,没走几步就踉跄摔倒。
高江回了头不耐烦看了她一眼:“想撒娇,也得看自己的身份。本王知道你这几日辛苦,但这份辛苦也全是你自找的。你若能跟着本王走回越王府,本王可以让你做个媵妾。但若你走不过去,路上若是谁想捡了你这身皮肉,本王也不会管。”
红盏面目如死,唯目光炯炯,她双手撑地,艰难站起,紧紧跟在高江身后。
“哼。”
高江鄙夷一笑:“你该谢你父母,赏你几分好颜色。否则,本王绝不会留你性命。”
红盏的双眼萌生出含恨的泪光,她一字一句道:“是。奴婢谨记。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中秋过后,一日凉过一日,街上叶枯枝落,日渐萧索,唯有赵宅,菊花迎来好时节,满院金黄开遍。
院中小潭里锦鲤嬉戏,旁边亭子里,几人围坐,饮茶赏花。
不一会儿,林载带了一个女子进来,奚瞳打量她,丹凤眼,小山眉,依稀与林载有几分相似,是极英气的一个女子。只不过美人似是兴致不高,面色冷冷的。
“哟,这位是……”
张逑先露了笑脸。
“家中小妹,骄纵惯了。”
林载解释:“啧,还不叫人。”
林棠不情不愿行了个礼:“见过诸位。”
说完才又直视赵臻,脸上的神色有些别扭,但又多了几分温柔:“别来无恙,兄长。”
赵臻微笑颔首:“棠棠长高不少,剑道艰辛,这些年想必辛苦,回家就好。”
“嗯……嗯。”
奚瞳正在吃柿饼,突然就觉得不那么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