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宝琪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它问:“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茱丽叶——应该是这个。”
约翰说完,严肃地盯着宝琪的脸:“我只知道这些,你要找出凶手,给唐娜报仇。”
好吧,好吧,一个难缠的小鬼。宝琪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它又看向1号,发现这个不配合它的家伙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宝琪也坐在他身边,它不想安慰这个家伙,所以就陪着他一起发呆。
收音机里还在放着乌尔多尔的介绍,它转动旋钮,调了一个音乐台。
约翰的脸藏在十字架尖锐的梢顶后面,那根钉子的影子正对着他充满情绪的左眼。宝琪转了转眼睛,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人。
他走到淤泥的最中央,把钉子递给它
“这就是结局吗t?”
他问宝琪。
“我会为您做一切事情。”
“不,我不需要你做什么,露西,站到我身边来。”
他说着,天上巨大的红色太阳把宝琪的眼睛快烤坏了,它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不断报警的核心却还在被动地接收人类社会的信息。他说:“人,机器,机器人。”
奇怪的玩家,疯狂的玩家,迷茫的玩家。
那些站在高塔上走投无路的人类试图拨开挡在面前的迷雾和荆棘,却又被进化之树上垂下的藤蔓套住脖子。
收紧。
窒息。
“露西,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爱你。”
她亲吻宝琪的嘴唇,又像一只小鸟去啄它脸上的几颗小痣。回忆又把它拉到床上,那个玩家抱着它,宝琪也拥抱她。机器与人的肢体互相接触,它感受到手下肌肤底层跃动的生命力。
拥抱。
亲吻。
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过度的纵欲背后是如流行病的焦虑迷茫。人类已走到高塔顶端,无处可去。回到基因与寿命的笼子,无限探求神经与肉体的刺激。
实际上,宝琪的眼睛又转回来。这个过程像青蛙进食结束后条件反射地颤抖。那种简单生物也会转眼睛,也只是一瞬的旋转,甚至不带有“满足”
背后的欲望实质。
至于宝琪本身,它连走上高塔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日复一日在土地上打转。
换一个机器也无所谓,换一个人也无所谓。一切就像那个同样叫做“露西”
的服务型机器人说的那样:“对于我们来说,人类只是一瞬间;对于人类来说,我们也一样。”
所以,约翰,你为什么会有如此拟真的情绪呢?
唐娜的死亡令你痛苦,这种痛苦是真实的吗?
你为什么会“痛苦”
?
是我的型号开始老旧,是系统已经抛弃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