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池河畔,鸟声寂然。
秦起与文相语对立而坐,他长身玉立,白衣胜雪。
文相语一直都不太瞧得起他的品性,但是面对这幅皮相时,仍然不得不感叹,他的确是当之无愧的最美探花郎。
被顾沅提点后,他也开始觉得现在的他,说出来的话都是圆滑至极。
“多谢文尚书赏识,邀我来这赏此美景。”
秦起道,“只是秦某无能,平时书院隔三差五才去一次,实在是算不了什么情面。”
文相语笑笑,“驸马过谦了,燕京谁不知你书画双绝,一副墨宝千金难求。”
“院长既然留你在书院,定是看中你的才华,院长真是用心良苦啊。”
“哪里哪里。”
秦起摇头,“哪里比得上尚书大人,对百姓如此的呕心沥血,为之还特意邀秦某两次。”
“诸葛亮三顾茅庐也不过如此。”
文相语亲自为他倒上一杯酒,“驸马何必妄自菲薄,我所做只为‘忠君’二字。”
“我倒是羡慕驸马,有一技之长,每日逍遥自在,不受外物困扰。”
“都是些雕虫小技。”
秦起喝了口酒,讶然,“这是云州的桑落?”
文相语点点头。
秦起感叹道:“这酒我只在国宴上喝过一次,就连长公主府上都没有。”
“驸马只是少些门路罢了。”
文相语笑了笑,“我在云州有几个得意门生,总是有些什么稀奇之物,就给我捎上,独乐不如众乐,与有缘之人同享。”
“不瞒文尚书啊,我虽为驸马,但是真的比起来,我是真的处处不如你。”
秦起羡慕道。
“驸马说笑了。”
文相语道。
秦起眉眼含笑。
“我此次来是想请驸马帮个忙。”
秦起道,“白鹿书院虽为我燕京书院之首,但若是弟子只知道埋头苦读,不问世事,岂不是成了一无是处的读书虫,又如何能指望他们成为国之栋梁?又如何能忧其民,解君之忧?”
秦起放下酒杯,语重心长道:“文尚书真知灼见,实乃民之万福。”
“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文相语摆摆手,“若是白鹿书院能将陛下的丰功伟业和太后的姜桂之性集结成册,不但能够教导世人明事理,还能为陛下之用,为太后之用。”
文相语劝慰道:“驸马是有情之人,对长公主不惜自毁前程,旁人不知道,我那妹妹倒是在陛下和太后面前称赞过好几回呢”
秦起有点疑惑,“皇贵妃?”
“对啊。”
文相语道,“她说长公主一生命运多桀,能得驸马此良人,实乃万幸。”
秦起笑了笑,“皇贵妃过誉了。”
“有情之人终成眷属。”
文相语道,“你与长公主琴瑟和鸣,不知羡煞燕京多少男女。”
“我还记得当时的探花郎,一袭红装,游街路上不知道被扔了多少的珠花绣帕,整条街都被堆得满满当当,那番景象,文某此生未曾再见。”
秦起摇摇头,举杯道:“文尚书莫要说笑,年少往事,不可再提了。”
文相语笑道:“驸马风采仍不减当年,当得起夸赞,来,喝酒!”
两人谈笑风生。
谈笑过后,文相语将醉了的秦起送上马车,嘱咐随从,“照顾好你家驸马。”
文相语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他的贴身侍卫凑过来,“大人,你两次拜访,看出什么了吗?”
“他当真有用?”
文相语笑了,“你以为他就真的舍得放下官场的名利?若是他真的放得下,那他怎么会与我相见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