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翊盯着谢明比这周围环境更黑的脸:“我在问你。”
谢明:“……”
其实在二人相处上,无论是十三年前和还是如今,他们之间其实根本没什么师徒的氛围。
天下修仙门派何其之多,其在收徒上的条条框框,足以能让谢明觉得荒唐到天荒地老。他就算是死了,也无法对那种类似于“徒弟就得给师傅端茶倒水”
的规矩表达认同。
所以谢明对言翊,跟放养差不多。
且他这个徒弟不仅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性子,还透着股跋扈。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他能气一整天。
二人刚确定师徒关系的时候倒还好,约莫是并不熟悉,言翊还是怕着他。但越到后面,谢明那掏天捣地没个正形的模样被言翊熟知之后,言翊便再没惯着他。
不开心了就闹着要哄,生气就骂臭谢明。
绝不惯着。
刚好谢明又是个无所谓的性子,言翊不开心他便哄,生气了便乖乖站着挨骂。等言翊骂完了,再继续带着他去干混账事。似乎半分未察觉言翊就是因为他干混账事而生气一般,以此循环。
他不让他徒弟受半点委屈,不仅是针对别人,同时也包含自己。
谁都不能让言翊生气,包括他自己。
他绝对性地惯着言翊。
就如现在,在知道言翊是一定要在自己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后,谢明妥协地叹了口气:“我在乎的不是这个标准,我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言翊:“那你阴阳怪气我做什么?”
谢明道:“我没——”
言翊打断:“别撒谎。”
“……”
谢明低声下气,“错了,下意识的。”
听得一旁的妖怪越来越心惊胆战。
那散着发的男子已经可以用两个字吓退它,那那个可以让散发男子低声下气道歉的束发少年实力岂不是更加可怖?!
它试图在二人吵架的时候从二人身后的窗户缝里偷溜出去,但刚有所动作,便觉得余光间寒光一闪。它堪堪躲过,再回头看时,看到了窗边覆上的一层厚厚白霜。
屋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不少。
“跑?”
言翊手中落雪出鞘,神色冷峻:“我让你跑了吗?”
他不开心,在面对妖怪的时候,身上的杀意便没有收上丝毫。
房内“嘶嘶”
的声音猝然粗重起来——
那妖怪已经知道字跑不掉了。
挣扎着想逃生之间,与言翊缠斗在一起。
谢明其实是喜欢看热闹的性子,且尤其喜欢看别人打架。
而他虽是个很无所谓的性子,但有件事情,他几乎是有些强迫症——他在看热闹的时候喜欢在嘴巴里嚼上些什么。
以往他带着言翊到处跑的时候,总会拉着言翊去看别人打架,边看边嚼东西,然后含糊不清地跟言翊说:
“你看,这人的出招方式很是幽默,这么偏,约莫是祈祷别人往他剑上撞。”
又或者说:“一个阵的施法比我读书还敷衍,这是干什么,大白天拿阵照路吗?”
亦或者说:“哇好厉害,十几招出去就砍了两根草,他是真的很有菩萨心肠。”
最后对言翊总结:“这些你都不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