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梳礼方完,远远地便传来了清亮的乐声,素有乐器流氓之称的唢呐声响,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哈,”
吴部忍不住笑了起来,放下梳子向外看,“应该是那位小冬皇带着她的戏班子来捧场了。”
左修才爱听戏,小冬皇与他关系不错,这次也被拉来当工具人。
江法道揉揉眼睛,作为个钢琴家,她对此多少也来了点兴趣,于是起身,站在窗口竖起耳朵。
“是百鸟朝凤啊,真想靠近点听。”
她喃喃自语。
饶听南警惕地看着她,“别想用这个借口出门嗷。”
江法道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耷拉下脑袋拖长声音,“知道了。”
吴部看着闹腾的两人,笑着摇摇头,拍拍饶听南的肩,“我先去前边了,改天带着小左一起去家里吃饭。”
饶听南啪一声立正站好,动作夸张,唇角带笑,“好的吴部。”
女人眯起眼睛,指指她的鼻子,“越来越皮了哈。”
她又笑了起来,点点头,“是件好事。”
捱到了上午十一点半,草草吃过简单的午饭后,化妆师也来了,饶听南看了眼不断给新娘子拍照的小情侣,又看了眼窗外。
窗外,极隐蔽极隐蔽的角落,一个白色的手帕在草丛中挥来挥去。
饶听南若无其事起身,舒展舒展身子,“我去外面透透气哈。”
江法道不明所以地瞥她一眼,下巴又被挑了回来,只得微微眨眼以示疑惑。
饶听南冲她眨眨眼睛。
江法道突然就明白了,脸一红,“去吧去吧。”
饶听南先在院子里绕了个圈,随后把躲在假山后头的裴良夜拉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裴良夜的衣妆比里面那人的简单些,此时居然已经画好了。
一袭红色嫁衣,如火,如天边霞,如女儿面上羞恼嗔。
墨发盘起,红绸垂落,面如白玉,身如青松。
裴良夜长得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此时火红嫁衣在身,居然无端端添了几分风流倜傥,正有几分那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可这翩翩公子此时急得不得了。
“里面怎么样了?”
她低声问着饶听南。
“先前梳完了头,现在在化妆了,”
饶听南靠在假山上,调侃地看着她。
“多说点多说点。”
“你婚后左止元带我出去玩,你自个儿打三个月白工。”
“成交!”
“签字,画押就算了。”
饶听南居然从怀中摸出了一张a4纸和一支笔,上面印着一张合同。
裴良夜瞪她一眼,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
饶听南施施然收好,随后拉长了语调。
“江法道嘛——很好看。”
“不过还是要你自己到时候亲自看比较好,我就不剧透了哈。”
好吧,其实是她自己也还没看到。
她像兔子一般cua一下窜了出去,顶着裴良夜幽怨至极的目光逃回了屋子。
被骗得心甘情愿的她站在原地幽怨地站了会,突然一拍脑袋。
“该死,忘记让她等会放水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