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对花生过敏又爱吃宫保鸡丁,要是这道菜里面不放花生又觉得差点味道,所以季闻述就想了用坚果代替花生,也算是保留了两者的互相成就,好在季唯意也买他的账,很爱这道改良后的宫保鸡丁。
季唯意将坚果挑出道小碗后才放到季闻述手边,不等她为了留在厨房再找活干,客厅传来她熟悉的手机铃声。
“小意,你电话响了。”
接过阿姨送来的手机,季唯意看到是燕深的电话后觉得奇怪。
往常燕深都是和她在微信说话的次数多,打电话的次数少之又少,现在这么晚了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这么想着季唯意也放弃了待在厨房的小心思,对季闻述道:“闻述哥哥,我去接个电话,燕深哥打来的。”
“好。”
夜空之上有层薄薄的云雾,遮住了晨星和明月。电话已经被接通,季唯意举着电话打开阳台的玻璃门,燕深略带急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小意,我知道伯父伯母葬在哪里了。”
“什么”
握着手机的手一颤,季唯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眶中快速蓄满的泪水叫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她浑身不自觉地抖动着,抬手死扣住阳台边的石柱才稳住身形。季唯意死咬住唇瓣,企图将口腔的呜咽咽下,大口呼吸着缓和紧张激动的心。再开口时,声音震颤着像是漂浮在半空,够不着地的挣扎。
“你见到他了?”
“嗯。”
燕深重重叹了口气,“季承盛答应告诉我,但他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我去jy,我同意了。”
燕深的话伴随着夏夜微凉的风袭来,风吹开季唯意额前的刘海,她低头,“哥。”
从季唯意记事起,她的叔叔季承盛就对自己的妻儿十分冷漠,反而对她这个侄女好的像是亲生女儿一样。后来婶婶和他离婚,带走了燕深改了姓氏,定居鹏城,所以大一燕深在学校见到季唯意才会那么吃惊。
燕深长这么大,季承盛一次当父亲的责任都没做到,原本连属于他的一切都被季承盛斩断,不让自己的亲儿子继承,现在却以条件交换燕深进jy,其中必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燕深,之所以会答应季承盛,其缘由季唯意也能猜到。
“哥,算了吧,就算知道爸妈在哪,也只有他们的石碑。杨姨和我说了,当年什么都没找到,我又何必纠结只是刻着他们石碑的名字呢?”
“你先听我说完。”
燕深打断她。
“好,你说,我听着。”
“今天我在jy的卫生间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对话内容似乎是董事会对季承盛上个月拍板敲定的某个项目不满,对他董事长这个职位有异议。而且,当时公司本就是大伯一手创立的,他们走了以后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季承盛对你的态度一落千丈?”
季唯意喉间哽咽着,时隔三年终于说出了自己不愿承认的事实,“不是妈妈为了我才改签飞机票,和爸爸坐上了那架飞机吗?”
完全没料到季唯意会这么说,燕深有些自责,“和你有什么关系?谁也不能料到天气突变,航空公司没有提前干预让飞机正常起飞,怎么能怪到你身上?是不是季承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对你的好只仅存于大伯在的时候,发现你对他有威胁了就把你扔在一边,这就是季承盛的为人,冷血。”
“”
季唯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燕深说的没错,她到现在还记得医院里,季承盛冰冷的语气。
她到现在才看清自己舅舅的真正嘴脸,也是可悲。
“可能是为了拉拢我进入公司成为簇拥他的帮手,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我还没想到,所以我打算进入jy,看看季承盛到底要利用我做什么,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挂了电话,季唯意又在阳台吹了会儿风,回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准备上楼的季闻述。
“正准备叫你吃饭呢。”
“哦,好。”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下楼,察觉到季唯意情绪不高,季闻述特意慢了半步和她齐平,“不开心?”
她于季闻述的影子下瞥他一眼,叹了口气,“燕深哥说我叔叔他愿意说我爸妈被葬在哪里了。”
季闻述倒是没什么反应,轻颔首,语气平静,“条件呢?”
“你怎么知道还有条件?”
太过新奇,季唯意瞧着季闻述没注意脚下台阶,右脚踩空,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前扑去。离季闻述最近的那只手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季闻述也很快反应过来,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手上用力,将她拉近靠在自己身上。
熟悉的香气圈在鼻尖,季唯意撞进近在咫尺的深邃眸子里,自己惊吓的脸映在黑曜的瞳孔之上,季唯意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慌乱地跳个不停。
她微微挪动才发现自己身前的柔软抵在季闻述的身侧,而腰间的那只手扶着她,固定在他的身旁。
“哥”
细软的声音从喉中流出,矫揉造作的季唯意自己都吓了一跳。
“站好。”
扣着她的手微松,季闻述将她带到台阶之上,“多大的人了,走路还会摔跤。”
见她站稳了,季闻述揽在她腰上的手才撤回来,垂在身侧。他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那双眸子暗沉如深夜里的黑暗。
季唯意窘地恨不得把自己喉咙撕碎,根本没了心思追究季闻述是怎么知道的。忙不迭道了谢转身下楼,消失在拐角处,只留季闻述独自站在适才他们站过的地方,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