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黄金彪来到沈默之的古玩店,笑着对沈默之说,都是老熟人,“下出笼”
的事情不要做。
沈默之故意问黄金彪“下出笼”
是什么意思?
黄金彪明白沈默之的心思,强调说:“利用他人的生意,偷偷摸摸私下交易的行为,这种行为令人不齿。”
沈默之摇手道:“那不能。”
“偷冷饭,你更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黄金彪笑道。
“对呀,不过我要是‘搬砖头’呢?”
沈默之挑着眉毛说,“你要明白,本人信息灵通,渠道广……”
黄金彪摇摇手,打断了黄金彪:“我明白了,你不用说这么多。”
“说实话,这玩意儿曾经在我手上有那么一阵,”
沈默之说,“但东西目前不在我手上了。不过你要相信,只要是我盯上的玩意儿,那基本没跑。”
黄金彪一笑:“你要‘打闷包’是吗?东西我见不着,我是一分钱也不往外拿。”
沈默之的脸色一沉:“你就不怕我‘绷’着吗?”
黄金彪的眼睛露出一丝凶光:“你不会的。”
沈默之看一眼黄金彪,似乎有些胆怯:“黄兄,你是不是知道那玩意儿的下落了?”
“我以为这工夫已经到了你手里。”
“实不相瞒,暂时还没有。”
黄金彪盯着沈默之的脸看了片刻,反手一拍他的脸,背起手,走向门口:“不要惦记这事儿了,别到最后下不来台。”
回到洗车铺,余保国到处翻找金佛,找不着,走到门口,掏出手机拨打唐明清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
难道是余小秋来洗车铺找我,没找着,看见了金佛,把它给拿走了?要么就是唐明清起了贼心,给我来了个“灯下黑”
,让外甥帮自己藏金佛?余保国心中着慌,跑回家里,直接闯进余小秋的房间。余小秋不在屋里,那尊金佛也没找着。余保国发现余小秋挂在床头的运动服不见了,一愣,掀开枕头——那张宋文丽的照片也不见了。怀疑余小秋藏在大衣橱里,余保国蹑手蹑脚地走到大衣橱边,一把拽开橱门——里面没人。
看样子这小子回来过,又走了……余保国叹一口气,这小子一点也不随我,有心回来,你给个提示也好嘛。余保国记得自己十来岁的时候因为调皮被他爹踹了一脚,心里憋屈,又不敢跟他爹叫板,就决定治治他爹,跑去百尺河岸边的水泥管子里藏起来了,一藏就是两天。那天半夜,余保国饿极了,半夜跑回家,拿了两个馒头,一个咸菜疙瘩,临走,故意摔了一下门,也好让他爹听见。后来,他爹跟他说,那天半夜你回来,我听见了,知道你没事儿,我故意不出去追,看你小子能跟我犟到几时。从那以后,余保国一次也没敢再这样跟他爹使性子,他知道这一招在他爹身上不好使。余保国还记得,余小秋十岁左右的一天夜里蹲在墙角玩蜡烛,蜡烛点燃了窗帘,烟雾熏醒了余保国。余保国把火扑灭,骂了余小秋几句。余小秋跑出去,半夜偷跑回来吃东西,被余保国抓了个正着。
余保国料定,余小秋这次躲出去,熬不了几天,也许今天半夜就回来了。心一定,打开微信,给唐明清发语音:“明清,你到底在哪里?”
等了好几分钟,唐明清那边也没有回音,余保国确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打字试探:小秋回来过,你俩是不是一起回来的?
不是唐明清故意不回余保国的微信,是因为他被牛二虎勒令,不许动手机。
此时的牛二虎在驾车,后面,唐明清被侯三和李四一边一个夹在中间。
侯三戳戳牛二虎的后背,美滋滋地说:“二虎哥,要是咱拿到这八万块钱,是不是不用跟黄老板分呢?我觉着咱得分开拐。这钱,是咱的项目,跟前面的那个辛苦费是两码事儿。”
李四横一眼侯三,闷声道:“傻瓜,人家黄老板腰缠万贯,稀得分这八万灌蚂蚁钱嘛”
。侯三嗯一声,点头道:“四哥,咱脱贫了……”
侯三嘬嘬牙花子,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铃声。侯三激灵一下,按开接听键。
马兰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请问,中午的时候,您是不是在紫罗兰咖啡厅门前接过一个人呀?”
“你是谁?”
“您的车是我叫的。我想问一下您拉的那个人……”
侯三捂住手机,慌慌张张地对牛二虎说:“人家找人了,咋办?”
牛二虎闷声道:“不管她!”
李四提议道:“可以联系她,让她把钱打唐老师的卡上。”
牛二虎回头,瞪着李四:“笨蛋!她一个跑腿儿的管个屁用。我跟你交个底啊,这事儿黄老板知道,我得听黄老板的,不然咱一个大子儿捞不着。”
李四嗯嗯两t声,伸手帮侯三挂断了手机。
唐明清茫然地看着正在开车的牛二虎:“师傅,咱这是要去哪儿?”
面包车一顿,牛二虎的脑袋磕到风挡玻璃上。车吭哧两下,停了。
牛二虎摸着额头上撞出的一个大包,扭头瞪一眼侯三和李四:“熄火了,下去推!”
一箭双雕
对唐明清的现状,余保国一无所知。他认准是唐明清偷走了那尊金佛,很有可能要故伎重演,把它卖给沈默之。
余保国打定主意,得空就去“默之古玩店”
转转,争取抓唐明清一个现行。
说起“抓现行”
,余保国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来。那年冬天,唐明清得了一笔稿费,请余保国喝酒。微醺中,唐明清跟余保国说,有人给他介绍了个对象,这个女人是个外卖骑手,离婚两年了,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此女长相显嫩,身板儿瓷实,跟我很是般配,”
唐明清说,“可惜太市侩,认识不到三天就让我给她买钻戒。我自然没有答应,就说那玩意儿得订婚以后再买才合适,去夜市买了一对耳钉打发过去了。她不甘心,隔三差五地翻我的钱包。我心想,本少爷不痴不傻,体健貌端,作风优良,还薄有几分姿色,凭什么要做你的取款机?从此变成一只不锈钢公鸡,敷衍几天之后,玩了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