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美抱歉地说,“诶,正好你约画家一起去看呗,你不是说他也爱《猫》吗?”
“诶…别提这个了…”
“怎么?被人家拒绝了?”
千琪扁扁嘴。
“多大点事儿,你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心情不好吧,”
张惠美问道,“问问别人呗。”
“嗯,我问问我们科室的人吧。”
“你哥呢?他爱不爱看这些啊。”
“我哥啊…”
千琪思索起来,“应该不喜…不…我其实也不知道。”
“那你就问问他呀。”
“嗯”
“你不想和你哥一起去看?”
“没有啊,只是…没什么,”
千琪愣了愣,“我问问他吧,那就买这个吧,走吧惠美。”
“行,等会我们去吃什么?”
“我搜搜看啊”
“那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千琪靠在栏杆上,打开手机,点开李烈仔的聊天对话框,思考着输入了文字。
选择用文字的方式询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当面询问也可以,不过,她担心回到家就会忘记这件事。
她给李烈仔留言说,她有两张音乐剧的票,时间是下周五晚上,随后询问对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五分钟后,她收到了回信。
没有多余的话。
李烈仔拒绝了她的邀请。
scene19关系
李烈仔走出房间时,千永万并不在家。大概是独自出门散步了,他想。就算他的房门敞开着,千永万出门前也没有过来与他打一声招呼。他看了看时钟,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千琪也比想象中回来得更晚。
在厨房接了一杯水,李烈仔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摩挲着皮质沙发,脑中不断思考着:陈卫敏的事情,黄斌的事情,钟涛的事情,千琪的事情…还有他自己的事。各种各样的想法漂浮在脑海中,他找不到正确答案。为什么大学的记忆已经模糊成这样了呢?自己现在郁结在心中的烦闷感究竟如何消解呢?
李烈仔想起回来时在电梯间遇到的那两个人。他确信,如果把自己的心事说给杨素心听,那么很快,不光那两个人,整栋楼,不,整个小区的人都会知道。
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时间里,他曾经与杨素心无话不谈。
现在,他好像才终于看清浓雾散开之后母亲真正的模样。
他走到观音像前站定,看着上方摆放的一颗巨大的苹果。无意间,摆放在打火机旁边的一个小小的红色信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踮起脚尖,看见信封上积满烟灰。
这是什么?
他伸出手,将打火机移开,随后将信封取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父亲李清伍的证件照。也是他用来当作遗照的那一张。照片上的李清伍穿着蓝白色衬衫,面带微笑,脸颊上的肉还没有完全消失,发型打理得干净整洁,估计是去世好几年前拍的照片。
他翻开照片背面,发现右下角写有李清伍三个字。好熟悉的字迹。是谁写的?为什么要写这三个字?李烈仔思索起来,很快,他就抬起眼,插座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他写的字!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他带着这张照片去见了殡葬服务机构的人,这是那时留下的备用照片。记忆到这里被蒙上了白布。是去商量遗照的事情吗?还是去挑选骨灰盒呢?他努力回忆。他确实记得自己去见了一个寸头男人的事,不过,对方姓什么,他想不起来,他只记得男人与外表不符,性格极其温柔,他曾认为对方很适合从事殡葬服务这一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