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正好还了仲先生的教习费用。”
林醉君疑道:“仲先生?”
陆氏身子愈发撑不住,做了一个“请”
的手势,将人引到了家中。
家中木纹随处可见,窗棂还有修补过的痕迹。
家中只有三张凳子,一张桌子,陆氏解释道:“大丰这些年托人也t做了几张凳子,因有我的弱病拖着,迟迟没取回,让大家见笑了。”
林醉君拿手帕垫在地上,盘坐下来,慰道:“可比茶地里的泥泞干净多了。”
李捷也学着她的模样盘坐,县令都这般做了,两名官差也跟着坐下。
“林庄主还活着,民妇这就放心了。”
陆氏是个明慧之人,只可惜重病在身,身子虚浮,恐时日无多。
“你知是我?”
“大丰同我说过,林庄主是个美丽的好人,方才林庄主提及库房二字,民妇隐隐猜到,见你没有否认,便是确定了。”
林醉君听得有些浮然,虽说她容貌衔娟带露,是个一等一的美人,但听见人夸赞,还是有些出神。李捷清了清嗓子,林醉君适才回过神来。
是了,差点忘了正事。
“嫂嫂可否告知这位仲先生是何许人?”
什么教习银两,需得五十两?
“自然。”
也不知为何,闻着林醉君身上的茶香味,她倒是清醒了几分,也多了一些气劲。
仲先生,原名仲孟秋,原是二里乡的教书先生,后来应聘去了县城,人也跟着水涨船高,任教十多年,再后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私塾。他的教学生涯里,竟是没有一位家属上去闹事,回回评列江阳县十大教书先生的三甲位置。
前县令看见他也得恭敬三分。
“话虽如此,但只是三甲,又非榜首,竟是用得了五十两银子?”
这一点林醉君颇为不解。
“仲先生说,小旦资质差,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子,需得多费些心力,当家的曾说,咱们虽是穷苦人家,也不能白白占了先生的便宜,该什么价就什么价。”
陆氏说到这里颇为不平。
她也曾问过乡里的其他人,因孟秋私塾开价太高,加之读书没多大用途,将来还是得继承家里的田地,索性就不让孩子上学了。
陆大丰去过府城干活,回来后死活也要让陆小旦上学,听说这仲先生也出了不少力。
“我们家,哪里交的起如此高昂的学费,欠了一年。”
陆氏吸了一下鼻子,拦住眼眶里的泪水。
林醉君思忖,饶是华都的学费也不见得一年五十两,不多不少刚好是五十两。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辛。
“这五十两,你好生收着,置换一些物件。我想着长寿茶庄的名气尚未打响,开个茶楼,待案件过后再开张。嫂嫂若是有何手艺也好到茶楼任个职,也好谋生。”
陆氏感激涕零地看着林醉君,她这副病弱模样,可还有人肯聘用她?
“我自个的身子不打紧,只是忧心小旦。”
为人父母,最挂于心的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