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尽可不必如此宣传本官。”
李捷咬牙切齿地说着,心中的一股气已经提到了脑门上。
偏偏林醉君的马车在旁,不好直接揍铁锤,只能生忍着。
“哎,大人放心,您干的坏事,我是一件事没说。”
你已经说了!
李捷目裂焰火,铁锤只觉身后一股灼热,也没敢想太多了,只当是李捷欲火难耐。
身为男人,他懂。
想到去平民百姓家中,李捷脱下了官袍,换上一身月白锦衣,上绣竹纹,栩栩如生。他拿出一面铜镜观察仪容仪表。
待会一定要给林醉君创造出一种,一瞬间烨然若神人的反差感。
铁锤赶马车之时回头瞥了一眼,看在俸钱下发的份上,铁锤倒是没多大的怨气。
不过,大人这一身锦衣备了有些时候了吧。
真有心机啊!
城郊一草庐里,一身白麻的女子跪在碎石上,苦苦哀求门内的老妇人。
“家婆,看在我这些年为于家当牛做马的份上,您就借我棺材钱吧!我阿兄是因为我才去澡堂,遭此毒手,咱们家不能坐视不管啊!”
她不想兄长死无葬身之地。
一声尖酸浑厚的女声从门内传出来。
“当初让你二嫁钱少,你不愿,这会儿知晓来找我这个老婆子问钱了?没有,一分钱也没有!”
“是啊,大嫂,我这还没娶媳妇呢,把钱给了一个死人,我一个大活人,可如何是好?”
涂莞声声泣下,还是没能感动这对母子。
“家里的活是我干的,也没少下地,家婆莫要忘了,当年我身怀六甲还在稻田里割稻子的时候,失去了一个孩子。”
而那时盛暑,她的小儿子在家中享用井瓜,吃着肉麦饼。
“那是你命里福薄,注定了生不了孩子,还克死了我大儿子,这笔账,我还未跟你算过!”
老妇人胡搅蛮缠道。
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正护着她手中的包裹,包裹里露出了一角银光。
“钱家少爷想要纳你为妾,你还不乐意,就你一个寡妇,白送人都没人要,还好意思挑三拣四!”
那钱家少爷不学无术,家中美妾不计其数,非是可托付终身的人。
“你一个寡妇,还当自己身子金贵吗?还好意思管婆家要钱,今日,我就代我儿子的亡灵休了你!”
窗口倏尔灌来一道风,生砸在老妇人的面门上。
“哎呦,这糟心的丧门星!”
涂莞心下生寒,她兄长的尸首就停在不远处,再拖下去,怕是错去了投胎的好时辰。
“我嫁,我涂莞愿去钱府为妾。”
门内的二人忽而大喜。
“儿子,白花花的银子又有了。”
门内的母子二人露出了自己贪婪的面目,手呀搓了搓。
“这狐貍精,也就这点地方值钱了。”
“娘,涂莞生了一副好样貌,孩儿心中痒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