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非眼前这个疑似瞎子神算的徒弟,女孩不知何时才能得到昭雪,他当真要为了一己之私断一无辜女子的抱负吗?
李捷咬紧了牙关,冷沉道:“为她立冢,行浇铸之刑!”
烟鬼这下面容更加惨白,连连磕头:“青天大老爷,饶命啊!这丫头只是个赔钱货!死了也就死了,何故拿父亲的命来抵!”
“男子的命就应该比女子高贵吗?既是骨肉,不分男女!”
林醉君一怒,将周围的人给吓了半跳,原来林庄主也有失态的时候。
文络缜拱手拜别:“李兄不日之后应该就可以回华京了,此番找寻未果。文某在华京恭候李兄。”
李捷还想用黎茯苓来挡,殊不知没人比他更了解黎茯苓的身世了。
“死远点,你个山匪书生。”
李捷没好气道。
不知为何,这山匪书生竟然没有上当。
“大人,方镇家前的麻绳便是方镇杀害赵胡讷和宁烟红的证据。”
“铁蛋,去取证,明日行刑。”
翌日,小冢已成,滚烫的铜水浇铸在被麻绳捆绑的男人身上,其叫声久久不绝于空山。
不多时,下跪的铜人便已铸成,虽有脱相,但仍然可见眸子中的绝望。
三个罪该万死的人,在这一天彻底完成了闭环,而寒气依旧旋在天幕之上,愈积愈厚,哀哀成碑,悄悄潜入万家。
白石碑(一)犯罪相师
芙蓉帐下荔枝香,赤殿燃灯尧韭重。
寒气忪落,茶叶生霜。
华栏勾角,兰艳糜入骨髓,推杯换盏之际,床榻上只剩下一堆人面皮子,此案一出,江阳之中人人自危。
一时各种猜测尘嚣甚上,有人说是狐貍索命,更有人说是死人无碑,脱人面皮立骨碑去了。
约莫一月的时间,便是她祖父的寿辰,只赠一处茶庄勉显浅薄,恰好辛佳榆做了几只新茶宠送来茶庄,其中一只可以和辛芷兰生前所制的茶宠不分伯仲了。
辛佳榆见林醉君购买了不少御寒用品,不明所以,近日天是降了几分热,可清明过后气候该是闷热的了,林醉君为何购买那么多木炭?
“林姐姐,这是做什么?”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和方远之外的人搭话。
“买些,防着。”
林醉君没细说明白,她那一身浅绯色的锦衣绣上一片片芙蓉花,煞是好看。
“哦。”
辛佳榆不敢再问了,又觉得自己不说些什么不太好,道了一句:“姐姐这身衣裳真好看。”
林醉君低眸看了一眼衣裳,这一身衣裳还是那日查案之时,黎茯苓瞧着好看,给她买了下来,她不怎么细看。
如今一看,这绣工实在精细,颇有巧匠之风,在江阳地区看见了蜀绣手法,确为难得。
正巧庄中新进来不少妇人,还未给她们添置新衣作为见面礼,再过半月,她就要启程回华京,工人们也得安置好了,她才肯心安。
“佳榆,这是一百两,可否替我做一只南极仙翁的茶宠,你且先在庄中休息,我出去购置些东西,买张南极仙翁的画像供你捏形,这位是芳莲,她会好好照顾好你的。”
林醉君习惯性将一切安排妥当,还不等辛佳榆说些什么,她便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