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乐逢新”
三字,脸色顿变,那皂衫大汉当即怒斥:“笑话!乐大侠何等风范,焉能做得这下作之事?你定是胡说八道。”
坐在叶闻道对桌的刀客也道:“是啊,乐大侠一等一的人物!他的英雄事迹,江淮一带谁都清楚,断不可能是他。”
向那瘦汉嘘斥数声,并没人信,倒是叶、乐二人心怀忐忑,惴惴不安。
那瘦汉苦笑数声:“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世间的真伪善恶,哪这么容易分辨?有道是‘盖棺论定’,如今乐逢新生死未知,是好是坏、孰过孰功,又有谁说得清了?这次豫章之祸,江湖上但凡有点见识的,都明白是谁所为。乐逢新既与这一百二十四条性命扯上干系,就算从前再劳苦功高,终究还是难逃罪责。”
赵姓汉子听他有辱贤者,一拍桌子,喝问:“一派胡言!乐大侠封剑归隐,二十多年不见踪迹,你口口声声说他出山杀人,不知是哪只眼睛见过他老人家的?”
那瘦汉冷哼一声:“乐逢新若真的现身,这江湖只怕早翻天了,又哪轮得到你们在这风言风语、胡辩是非?何况以他的剑法,我就算有幸一睹尊容,怕也没命回来。”
将碗中酒水喝罢,道:“这豫章惨祸生之时,各门各派悲愤交集,对实情更是遮遮掩掩,也难怪你们不知。我与李三公子相识一场,几天前接到死讯,星夜赶往平阳庄吊孝……”
众人听说他在平阳庄做过吊客,料来不是信口胡吹,连忙将嘴闭上,顿时鄙斥声少了大半。
那瘦汉继续说道:“那日逍遥谷与铸剑山庄一言不合,大动干戈,都被李大公子撵了出去。当晚我与李家兄弟在灵堂守灵,约摸午夜时分,外边人影憧憧,原来那观华子嫌事因不明,便说服李风清等人登门求教。”
他略一停顿,酌了碗酒又自喝了,旁边的山羊胡子甚是心急,忙问:“那后来呢?”
那瘦汉道:“大公子本是不想见的,他原就看李风清不起,但想事关重大,只好准了……”
这是有人插问道:“不是传李风清是后主的儿子吗?长歌门都把他供得高高的,李大公子怎么看他不起?”
瘦汉也不搭理他,只接着说:“那观华子假惺惺的给三公子上了柱香,便要大公子去正厅议事。大公子一听这话,气得眉毛都歪了,张手在灵桌上重重一拍,说:‘我三弟含冤莫白,九泉之下尚未安心,这事要么别说,要说就得在他灵前讲个清楚’。”
边上一人点头赞道:“兄弟之情讲到这个份上,这平阳庄的大公子倒也是个人物。”
赵姓汉子道:“是啊,李家这几个兄弟还真相处的好,那二公子就更是让人心疼了,出殡那天哭的像个泪人似的,一路上昏过去好几次呢。”
皂衫大汉道:“塞上风雨思,城中兄弟情!毕竟是手足骨肉,这生死别离的场面,又有谁承受的了?”
将旁边声音压下,对那瘦汉道:“兄弟接着说。”
那瘦汉道:“大公子既了话,观华子也没办法,几人便在灵位前边说起话来。这观华子有心挑衅,开口就说此次事故是铸剑山庄做的手脚。”
皂衫大汉道:“瞧这话说的,这次铸剑山庄损兵折将,就连少庄主都赔进去了。所谓虎毒不食子,项存邦若真是主谋,犯不着连儿子都杀。”
赵姓汉子点头道:“是啊,项老庄主中年得子,自然心疼的不得了。听说这次项老庄主听到爱子身亡的消息,当场就吐血三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哪。观华子这无疑就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那瘦汉摇摇头,道:“这倒不是,观华子既敢出此重话,自然是有根据的。”
众人忙问:“什么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