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邬桐主动开了口:“没想到你厨艺真的很好。”
只留了一个侧脸给邬桐的贺澄弯起了嘴角:“还没吃呢,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刀工很娴熟,而且海鲜粥的香味骗不了人。”
邬桐很好奇,“我看你工作挺忙的,怎么会研究厨艺?”
“正是因为工作忙,所以空闲的时候便想给家人做做饭。”
他没有说得很明白,邬桐却懂了。
真是难得,很多人都以自己工作忙为借口,逃避家务。但是贺澄却能意识到,他在外工作忙,那相对的在家庭方面便少尽了一些应尽的义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快好之前,贺澄让邬桐去喊人吃饭。
几个打牌的人已经不在花园里了,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呢。邬桐给爸妈发了消息,不一会三人便上来了。
看着满桌的菜,邬桐爸妈眼睛一亮:“澄澄厉害啊。”
邬桐打趣道:“我也帮忙了啊,为什么不夸我厉害?”
江女士笑:“你?你就帮忙报菜名了吧?这里面有些菜,你自己嫌麻烦从来不会做的。”
邬桐心虚,不再说话,闷头就是开吃。
饭桌气氛和谐,江女士和许奶奶都是健谈的人,再加上贺澄时不时插两句,场子就没冷下来过。
饭后,邬爸主动刷碗。贺澄离开前,将厨余垃圾一并带走了。邬妈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门外,感慨:“贺澄这小子真不错。”
邬桐没眼看:“那咋滴,让他给你当干儿子?”
邬妈关上了门:“你别说,我还真想,就怕你不愿意。”
邬桐笑了:“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不想揭穿女儿的小心思,邬妈没有接话,去收拾餐桌了。
邬桐爸妈又呆了两天,假期的最后一天回去了。秋意越来越深,时不时就会下场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桂花开始绽开淡黄色的星星花,幽幽地吐露清香。
邬桐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比较晚,于是便打算在学校食堂吃过饭再回家。遇见罗松时,邬桐几乎快把这个人忘了。那时邬桐打好了饭,找位置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邬老师。”
她回应他的呼唤:“罗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罗松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吃饭的同事:“我们公司在宛大有个宣讲会,正好我也是宛大的毕业生,所以被派过来做些介绍。”
邬桐看了看他指的方向,除了几个罗松同事,还有一位宛大领导作陪。罗松一直没有联系她,邬桐心下也轻松许多,于是便道:“我们学校领导怎么在食堂招待贵客啊?”
罗松笑了笑:“是我怀念宛大的食堂,要求来这边的。”
邬桐刚要告别,那位陪同的领导对邬桐有些印象,见她跟罗松好像很熟,便招呼她一起坐下来吃。
邬桐很想说自己快吃完了,就不打扰了,可是她手中的餐盘是满满未动的饭菜,于是只能道:“你们应该要谈正事,我就不打扰了。”
罗松:“正事早谈完了,现下都是闲谈。邬老师请坐吧。”
话到此处,邬桐不好再拒绝,便坐在了罗松对面的一个空闲座位上,旁边是一位罗松的女同事。
校领导在罗松和邬桐两人间看了看,笑着道:“没想到小邬和罗总竟然认识。”
这话是看着邬桐说的,不想被误会,邬桐老实回答:“之前任瑕老师生日,跟罗总有一面之缘。”
罗松在一旁补充道:“任瑕老师的爱人跟我都是宛大的毕业生,当年我们是一个宿舍的。”
话题于是又引到校园生活上,这样的话题大家都有共鸣,谈论起来倒是引发了不少青葱回忆。哪怕是当年的窘迫回忆,如今再说起也是美好和笑声。
用餐结束,邬桐托辞还有课,便与几人分开了。
罗松他们的宣讲会是下午举行的,用完晚饭应该就不会逗留了。怕在门口遇上尴尬,邬桐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到办公室备会课,岔开点时间再离开。
一个小时后,邬桐走出办公室的楼。楼外正下着连绵的秋雨,邬桐从包里拿出伞,撑开走入雨幕。
下雨不能骑车了,好在宛大离地铁站不算远,走个五分钟就能到,所以邬桐打算坐地铁回去。
邬桐走出大门,正要拐弯,一辆车从侧面驶来停在了她的不远处。
车窗缓缓降下,车内是罗松的脸:“邬老师,好巧啊。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不惊讶是假的。后面传来喇叭催促的声音,邬桐赶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窗又缓缓升起。
雨有些大,刚刚开窗也许有雨水被刮进来打湿座位,怕邬桐坐在不舒服,罗松一边开车一边道:“车上有纸巾,座位湿了的话可以擦一擦,否则不舒服。”
邬桐抽了纸,低头擦着水珠,语气既是惊讶,又是疑惑:“你怎么现在才离开?”
罗松好像轻轻笑了一声:“遇见了一位当年对我很好的老师,便单独多聊了会。”
倒也正常。不过这是罗松说出来的,没说出来的是他和老师只聊了十分钟,后面的时间他便一直校门口的停车场等着。他等了五十七分钟,才看见期望中的那道身影,说出那句“好巧啊”
……
罗松随意放起了歌,和着雨天,将气氛烘托得很舒服。
雨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肆意地溅起层层水花,咆哮着哗啦啦的声响。
这次罗松没有问楼栋,在江南新村的小区门口慢慢停了车。
邬桐道谢下车,罗松道:“不客气,到家后给我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