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他又嘗試著給6黎打了幾個電話,微信上也發了很多消息,但都跟石沉大海了一樣,從來沒有收到過回復。
那一天起,6黎就上了祁知辰的記仇小本本。
花靈這個小身體用手機可太困難了,好在這軀體還能被手機的觸屏感應到,不是什麼能量化身這麼玄乎。
電話接通的時候,距離自動掛斷只差一秒鐘,以至於對面人還沒反應過來,在一陣「他都不想接你電話好嗎」的背景音中,停頓了幾秒鐘才試探道:「呃,請問是祁知辰先生嗎?」
向來只被詐騙電話叫過祁知辰先生的祁知辰停頓數秒,又確認了一遍電話號碼:「嗯,是我。」
話一出口,祁知辰就輕輕嘶了一聲,他感覺對面大概聽不到。
以花靈這種體格,發出來的聲實在是音太小了,比蚊子哼哼還哼哼。
果不其然,對面根本沒聽到,還在繼續道:「餵?餵?」
蔣澤越在6黎冷峻的目光中翻了個白眼,他捂住聽筒,扭頭道:「電話是接了,關鍵是沒人說話啊,號碼沒錯吧?」
6黎語氣毋庸置疑帶著驕傲:「他的號碼我倒著都能背出來,絕對不會錯的。」
蔣澤越:「……」
大哥你到底在這裡驕傲些什麼啊!?
蔣澤越又餵了幾聲,無奈道:「萬一他這幾年換了號碼呢?現在去上大學不都會辦個的號碼嗎?」
「沒有,他大學上的是江城a大,」6黎頗帶著一種如數家珍的自豪感,「大學這幾年用的手機號都沒變過,住的地方也沒變過,大學裡有七個女的和三個男的追過他,他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蔣澤越:「……」
你是變態嗎?
蔣澤越深深地嘆了口氣,將手機遞了過去:「請,你來。」
6黎當即往後退了兩步:「還是先循序漸進一下吧。」
他臉上破天荒露出一絲緊張:「知辰現在聽到我的聲音大概率會炸,說不定我都上了他的記仇小本本……不,應該已經上了,還是讓他先慢慢適應一下,先從別人口中聽到我的消息,思考消化幾天會好一點。」
蔣澤越眯起了眼:「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6黎:「……」
6黎背後帶著黑氣微笑道:「快點去打電話。」
蔣澤越呵了一聲,暗搓搓腹誹一句狗男男。
他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正在通話中,機械的又餵了幾聲,帶著一種向上司報告工作的敷衍:「沒人說話,搞不好就是隨便碰到了接通鍵,人家才搞完畢業那一堆事,搞不好現在正在快樂的玩耍,你這個被拍在牆上的蚊子血就別再——」
「是我——」對面突然傳來一陣小小的聲音。
蔣澤越嘴角一抽。
6黎抓著手機就往蔣澤越耳邊一拍:「快點說話。」
蔣澤越端起了客服般笑容:「我是蔣澤越啊,還記得嗎?當初我們還在一起上了幾個月的高中。」
然後對面又沒聲了。
蔣澤越面帶憐憫,捂住聽筒,搖搖頭道:「你看,小祁被你嚇跑了。」
6黎嘴硬:「怎麼叫被我嚇跑了?明明都是你在說話。」
蔣澤越微笑:「我和他又不算特別熟,分明是恨屋及烏了,誰叫那時候派我過去協助你,搞得好像我們很熟一樣。」
「哦,是嗎,」6黎道,「但是現在我還是你的頂頭上司。」
蔣澤越:「……」
祝你單身一輩子!
電話對面,祁知辰對準了手機的聽筒,氣沉丹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自以為大聲的吼道:「還記得——有什麼事情嗎——」
「有聲了!快說話!」6黎耳聰目明地捕捉到了這一陣跟蚊子哼哼差不多的聲音。
蔣澤越只好繼續道:「哈哈,那太好了,這麼多年了,我都怕你忘了呢。」
盯著6黎滿臉「別套近乎」的眼刀子,蔣澤越呵呵了一下,不緊不慢道:「那個時候我們還一起參加過運動會,記得嗎?」
「後面結束的時候,還在路上碰到了一隻受傷的流浪貓貓,我記得是你把它送到了寵物醫院?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流浪貓?祁知辰有點印象。
那隻橘白是他救助的第一隻貓貓,當時還沒斷奶,小小的一隻在草叢裡嚎著,旁邊是一隻大貓的屍體。
他正好和蔣澤越順路往回走,兩個人分工,蔣澤越挖了個坑把大貓安葬了,而他帶著小橘白去了寵物醫院。
那個時候他沒想養寵物,就發了帖子給橘白找領養,也拜託寵物醫院留意一下有沒有比較好的領養人,沒多久就聽說小橘白被人領走了。
這件事情他肯定沒忘,只不過扯著嗓子吼實在是不符合花靈的氣質,他有點吼不動。
對面又沒聲了,蔣澤越感嘆了下幾年過去小祁更加冷淡了一點,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當初走的也比較突然,本來是想提前給你打個招呼的,只不過事發比較突然,不好意思啊。」
祁知辰越聽越感覺有點奇怪,但是還是禮貌回應,再次氣沉丹田大吼道:「沒關係——」
唉,這說話實在是有點費花靈。
「我覺得他肯定生氣了,」蔣澤越指指點點,「你也聽到了,這語氣,分明是從丹田深處怒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