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动,叶行警惕地转过身,看到是夏玲后重重地松了口气,他的眼里已经没了方才露出的不安和茫然,与往常别无二异一脸的无所谓,仿佛刚刚那件事没有发生过。
“怎么?”
夏玲已经没了之前担忧的神情反而打趣道:“怕你那个小朋友再找回来啊。”
叶行说了句“怎么可能。”
就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夏玲也很识趣地没有这个话题。
因为这里是郊区,所以很少有车辆的来往,从这里可以看到城市里的灯火阑珊,灯光将那一片儿的天空都点亮了,看起来热闹极了。
郊区是安静,但是静的过了头,相比于郊区的安静,叶行还是喜欢市里的热闹,这样会有一种实感,身处在世的实感。
“小玲儿,你说你的先生值得你这么为他吗?”
叶行突然开了口。
夏玲也是长街数一数二的富家女,天生骄傲的很,从不肯为谁低头,连当初她父亲打断她的腿也没见过她低头服软,就像个倔强高贵的白天鹅一样。可这只白天鹅自从遇到她先生,高贵的头颅就再也没抬起过。为他穿上最讨厌的裙子,不再打架,不再聚会,全身心都给了她先生,给了她先生一个完美的她。
回望夏玲追刘洵的路程,叶行都忍不住心疼她,追一个人把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位置,恨不得将全部的好给他。
“值得。”
夏玲说,“我追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追到,怎么可能不值得呢。”
夏玲似乎有些感慨,还没等叶行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臭屁叶,你相信吗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一出现就会牵动你所有的神经,为他哭为他笑,全身的情绪就跟他走,喜欢他到就算是一厢情愿也愿意。”
叶行耸了耸肩没有搭话,他双手着抱胸,将视线从远方拉回到这里,一低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楼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男人应该是刚刚站在刘洵身边的那个。
刚刚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长得还挺自己的胃口的。
仗着自己站得高叶行便肆无忌惮打量着那个男人,今晚的月色柔和地恰好,将男人的线条分明轮廓描绘地刚刚好,刚好到正是叶行喜欢的那一款,眼尾的泪痣在银辉下也闪着细小的光芒,脸颊靠近耳垂的地方的红色小痣,一下子就跳进了他的眼里。
那个男人感受到叶行的视线抬起了头与他来了个四目对视,叶行也不怯,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不过男人只是匆匆瞥过一眼就走了。
再好的月色没了让人心动的美人,那美丽也失去了大半。
叶行回想了下刚刚夏玲的话,许多话在脑子里闪过,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从夏玲这个角度正好也可以看到他眼尾处,不知道为何她从那一块地方感受到了悲怀。恰逢此时起风了,混着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她听见叶行问:“小玲儿,你说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没有转过身,仿佛毫不在意这个回答,又好像是在逃避
“什么样的?”
夏玲语气里有些迟疑,“特别臭屁算吗?”
叶行没有料到夏玲是这个回答,将“臭屁”
俩个字默默地念了一遍。
夏玲又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你没有别人口中说得那么不堪,当然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叶行:“……”
“好啦,我己经叫王叔已经将你车开到的后门那儿去了。”
夏玲走过去似哥们般拍了拍叶行的肩,无言的安慰尽在其中。
“哦好。”
叶行下意识地应了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不对,发出来疑惑的声音,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
“想什么呢,这个宴会看你样子也不是很想参加的意思。”
夏玲看出了叶行脑子里不符合事实的想法,直接给了他一拳,“而且那个小朋友的父亲也在这里,刚刚的事他肯定也知晓了,所以最近你也避避风头,玩得别过火了。”
叶行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拳,心想这丫头下手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轻没重的,打人还是那么疼。他了然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之后向夏玲告别,在他一只脚刚跨出房门的时候,他听见夏玲说——
“臭屁叶,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别人的评价也不一定全是对的。你是你,不是别人口中的你。”
叶行身形怔了下不过随即恢复原状,没有应答夏玲的那句话,他向夏玲摆了摆手,说了句“走了。”
便离开了夏玲家。
夏风“呼呼”
地吹在脸上,一道红色的残影打破了属于夏夜的宁静,蝉鸣被隐藏在跑车的巨大引擎声中。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划过寂静的天空,惊动了躲在草丛中的虫鸟,扬起的尘土挡住了星星的窥探的目光。骚包的红色跑车在原野上肆无忌惮地爆发它的力量,像个嚣张的独行者在黑夜中穿梭着,又像个孤寂的剑客在与黑夜搏斗着。在经过几个殊死搏斗后,那辆跑车终于停下了脚步,放下了手中所执的剑。
叶行从车上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在郊区还是有一定的好处的,起码飙车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飙车是一种很好纾解内心烦闷的方法,在飙车过程中肾上腺素的上升会让他暂时忘了某些事情。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能说完全对他没有影响,所以他今天飙车的时间要比往常要长,速度也往常快得多,状态也比往常要……疯。
对,就是疯。有一次林清思来陪他飙车,在他看完整个过程后对叶行的评价是疯狂,是有一种不管不顾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