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问问我什么吗?”
江来其实一直看不太清祝冬青,就算现在她们已经很亲密,她也觉得自己和祝冬青的距离好像很远。或许是祝冬青的事情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她,也不会询问她发生的事情,所以让她感觉两个人的距离其实并不近。
她其实没有很深刻的跟人相处过,所以并不知晓怎样才叫做亲密无间,什么样才是对的。
天上刚好有云飘过,遮住了月亮,房间里的光线暗了许多,让她看不清祝冬青此时此刻的表情。她才注意到,祝冬青都没来得及去开灯,一直陪在她身边,或许她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能轻易触碰的伤疤,何况你并不是小孩。我相信你有需要会寻求帮助,不寻求帮助的应当是自己就能处理好。”
“那姐姐有伤疤吗?”
祝冬青或许是笑了,江来看不见,她只听见一声像是笑了的气声。随后感受到拢着她手指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掌,带着她的手往上一直到了温热的脖颈。她能感受到微热的触感下轻微的脉动,她感受到手指碰触到的那个位置有些灼热的温度,烫得她的手指颤抖。
“自己看。”
江来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呼吸变得更重了些。
祝冬青并没有催促她,但她能感受到祝冬青也咽了咽口水,她的大拇指感受到了喉咙的滚动,缓缓向下,并不如想象中的光滑平坦,反而是有一倒突兀的凸起。顺着她的纹路,约莫四五厘米,在颈侧。
几乎不用费力就能知道始作俑者。
她用大拇指在那个伤疤上安抚性的摩挲,仿佛觉得不够,靠近了些,虔诚的在上面落下轻轻的吻。祝冬青一定是笑了,她感受到祝冬青因为发笑微微耸动的身体。下一刻,她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祝冬青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也像是一种安抚。
她几乎一瞬间就懂了祝冬青的意思,安心享受祝冬青的怀抱。
其实她和祝冬青之间很多话不用说出口,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范式,一定要如何如何。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都是唯一的模式,无法取巧套用任何公式,也不用去在意世俗的约定俗成。
“如果姐姐的产业扩展的话,我岂不是要当个被人包养的小白脸了。”
“可是我和春生现在没家了,只能借住在你家哎。”
“只要你们喜欢想住多久都行。”
祝冬青的手从江来的后脑勺上挪到脸上,江来很自觉地去蹭她的手心,祝冬青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多把脑子用在该用的地方,知道了吗?”
“知道啦。”
江来侧过头,亲了亲祝冬青的手心。
窗外的云跟随风走远,月亮露出半个身子,很大很圆。借着月光,她确认祝冬青是在笑的,依旧是轻轻淡淡的,嘴角上扬,眼睛亮亮的。
她被蛊惑得倾身,亲了亲祝冬青上扬的嘴角。
法院
思考了几天,江来还是决定接受警察的提议去做辅警。
一来她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工作机会,二来她知道关系的重要性。祝冬青的生意越做越大,需要有靠山帮衬才可以安心,江来没理由拒绝这样的机会。何况她现在年纪也上去了,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就算重新拿起乒乓球拍,甚至连小区的大爷都打不过,过去都已经是老黄历了。
春生的生日也如期到来,那天的礼物是他自己选的。三人在外吃完饭回家的时候,有个流浪猫一直追着春生碰瓷,在春生的再三恳求之下,祝冬青同意了养这只猫,是只黑梨花,身上有点深灰色的条纹,春生给他起名叫芝麻。
江来找了个纸箱暂时安置芝麻,第二天陪着春生一起去宠物医院给小猫做检查,买小猫要用的东西,置办了一大堆。祝冬青的店里有事,没能一同,全程就江来一个人陪着弄完。小猫胆子很小,一直缩在角落小狗哈气,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样子,没什么安全感。
辅警的工作申报上去还需要考试,那边的人丢了江来一本书,几套模拟试卷让江来自己回去学一个月回来参加考试。比江来想象中的流程更加复杂,不过也带有放水的成分。给她模拟卷的警察就是在警察局门口碰见那个,隐晦地跟她说重点复习模拟卷就好。
江来会心一笑,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接下的日子就变得很简单,每天先将祝春生和祝冬青分别送去学校和店铺,自己则回家准备一个月之后的考试。主要是把书本过一遍,然后开始刷题,通过错题再对记忆中的知识进行查漏补缺,很枯燥的生活,却也同样感到充实。
隔壁的房间确实有人每天在装修,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祝冬青安排的,她并没有跟江来说过。每天复习的时候总能听见隔壁电钻的声音。江来尚可忍受,毕竟钓鱼要的就是专注力,隔壁的噪声几乎没对她的学习造成任何影响。一个月之后,江来顺利入职,几乎没费什么功夫,祝冬青很开心大手一挥带着两人出去吃火锅。
夜里祝冬青靠近江来,从身后抱住她,把头埋在江来的后颈深处。江来感受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抚上环住她的双臂。
“明天能陪我去趟法院吗?”
祝冬青语气闷闷的,江来感受到她的不安,转过身回抱住她,在她发间落下安慰的亲吻。
“当然可以。”
祝冬青睡得很快,反而是江来没睡着。她有种预感,祝冬青担忧这么久的事情和明天脱不了关系。或许明天,她能看见更多的祝冬青,那些不曾告诉她的过去会在明天得以窥见万一。江来正是因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才难以睡着,或许她不应该有那些看轻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