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到哪儿没有?有没有受伤?开门,让我进去!”
“放心,没把你东西碰坏。”
“谁管东西?我问的是你!给我开门,你不开门我就把门踹碎,回头碎玻璃伤着你,可别怪我!”
“你等我起来行不行?”
“站不起来了?伤着腿,还是脊椎?你是残了还是瘫了?!”
“钱掏光,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你家浴室地面太滑了,我起不来!”
“我进去扶你起来!躲门远点,我砸门了啊!”
“钱掏光,你个败家玩意儿,烧钱的混蛋,你敢在我面前糟践东西,我,我跟你绝交!”
“我砸我家的门,关你屁事?!少废话!”
“不许砸!呜呜……钱掏光你混蛋!你故意把浴室地弄的这么滑,处心积虑陷害我……呜呜……现在又要把这么好的门砸坏……嫌我摔跤不够惨……想让我更难受,是不是?连你也欺负我……呜呜……你们这些爱花钱的败家子都是坏蛋,混蛋,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不懂得珍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你们……呜呜呜……莲蓬头还在喷水……我起不来关不上……呜呜……好心疼……呜呜呜……”
“富小抠……你、你、你哭啦?我不砸门,行不行?你哭一会儿得了,别没完没了,行不行?你能不能摸到淋浴房的门框?”
富小商在里头哭,钱观涛在外头心肝儿颤。
“当……呜……当然能……你耻笑我手短脚短个子矮……你人身攻击……呜呜……”
“我没耻笑你,我想让你试试能不能扒着门框慢慢站起来。”
“好像能……呜……”
“好,你慢慢来,别着急。”
钱观涛努力压下焦躁,耐着性子趴在玻璃门上,侧耳聆听里头的动静。
几声细微的呼痛之后,水流声停止了,钱观涛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咪咪。
再然后是拖拖拉拉,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然后,门终于开了。
眼见富小商双眼通红,鼻头通红,鼓着两腮,噘着小嘴儿站在自己面前。钱观涛才安放下一点点的心,“啵儿”
的一声,炸碎了。
“钱掏光,虽然我磕破一点皮,但因为是我不小心滑倒,所以不跟你要医药费……唔……钱……钱掏光……你……你干嘛……唔……不……唔……”
富小商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一流进钱观涛的耳朵,宛如在钱观涛炸成碎片的心上又点燃一把火,“轰”
的一下,燎光钱观涛所有的克制与理智。
搂住富小商的腰,扣住富小商的后脑,无可阻挡的用绢狂的吻占据富小商柔软的唇。狂野的舌,欺进富小商的口腔,霸道的席卷起富小商笨拙,生涩,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舌头。半是诱导,半是强迫的责令富小商的舌头跟他的一起纠缠,唇瓣接受他的厮磨。
富小商吓傻了,惊呆了,忘了有个称之为抵抗的词,软糯糯的被钱观涛强抱在怀,傻呆呆的承接钱观涛冲破友谊界限的吻。
“我、我不是同性恋。”
“对不起,我是。”
真正的吻
富小商坐在床上,安静的瞪着依旧惊惶的大眼睛,任由钱观涛耐心又小心的给他磕破皮的小伤口上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得钱观涛做出其他更惊人的举动。
虽然从见第一面到今天,都是钱观涛主动接近他,虽然他对待钱观涛的态度总是很恶劣,虽然真的非常看不惯钱观涛的很多行为;但是,富小商很清楚自己多么重视这个朋友——唯一的,相当自信绝对不会欺骗他,背弃他的朋友。
富小商家里遭遇那场变故之前,很多人都会簇拥在他身边,自诩是他的换帖好友,那时候,富小商也如此信任着那些人。
然而,当他家遇到困难,最先把他当成病菌一般躲得远远的,还是那些人。
那时,富小商才明白什么叫人情冷暖。上行下效,即便是十几岁的孩子也都深谙趋炎附势,嫌贫爱富之道。而且,不懂得委婉与掩饰的孩子,行为比那些大人更露骨,更过激,更伤人。
后来,富小商的父亲重新在商海中顽强的站立起来,成功的还击了命运施加的挫折。富小商又恢复大少爷的身份,可他却再也不愿,也不敢去相信人性,小心翼翼的防范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为他自恃家庭环境优越,又是台湾人,就眼高于顶,盲目自大,纷纷疏远他,孤立他,再没人愿意接近他。除了钱观涛。
一开始,富小商以为钱观涛主动接近他,照顾他,是因为他们的父亲是生意伙伴,碍着父辈的面子,或者是钱观涛的父亲授意,才不得已为之。
时间久了,富小商逐渐感受到钱观涛的真诚,才逐步接受钱观涛的友情,认可钱观涛是他的好朋友。
钱掏光这个外号,则是富小商摒弃心中芥蒂,跟钱观涛真正熟络起来的证据。
可,感情再好,认识再久,再熟络的好朋友之间,应该也有不能逾越的界限,比如……
那么深入的舌吻。==bbb
“我不是同性恋。”
没有感情经验,富小商同样确信自己的性取向没有偏差。令他动心的对象恰巧是个男人,纯粹属于天时地利人和的问题,与性取向无关。==bbb
“对不起,我是。”
钱观涛确定富小商身上的伤口均已处理完毕,抬起头含笑面对富小商。
口中说着抱歉,眼神中却寻不到歉意。
富小商无论如何想不到钱观涛的回答会是这样,惊讶得干张嘴,吃了半天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