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悬崖边上,很危险,你去不了。”
“哦”
。田玉乔还来不及失落,就听赵奎生说道:“不是什么稀罕物,我分你一半吧。”
田玉乔背篓里都是茶叶装不下草药了,她就让赵奎生跟她一起回家,到时候分半篓子茶叶给他作为交换。
赵奎生有些犹豫,“我跟你走一起,你不怕被人看见吗?”
田玉乔理直气壮地说:“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怕人看见。”
赵奎生一想,是这个理,便放心跟着去了。这是他第一次和姑娘同行,在他们村,姑娘们见他都是要绕道走的,生怕跟他扯上啥关系。
院子里静悄悄的,看样子二姐还没回来,娘和小妹也不在家,倒是省得她解释了。
田玉乔将一半的茶叶倒进赵奎生空了一半的背篓里,然后进灶房想要倒点温水给他。
灶房冷冷清清,要喝热水还要现烧。
等她弄好出来,赵奎生早就不见了身影,只留下桌上那七个醒目的野鸡蛋。
田玉乔觉得赵奎生真是个怪人,不打声招呼走了就算了,野鸡蛋这么难得也不要啦?
她喃喃自语:赵泼皮……虽然他看着凶,但也不像个混人啊,会打抱不平还进山给家人采草药,怎么是这么个名头。
管他呢,田玉乔喝光了手中的温水,今晚鸡蛋可以吃个够咯!
刚进厨房打好鸡蛋,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她出去一看,王云和田玉霞领着一个穿得颇为喜庆的婶子进了院子里坐着。
见田玉乔在厨房,王云便吩咐道:“快端两杯热水来,再放点野菊花给方大婶润润嗓子。”
正好刚烧了热水,菊花水很快就端上了桌。那婶子瞧着田玉乔笑道:“哎,这是你三女儿吧,这么水灵,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王云脸上乐开了花,赶紧拉着田玉乔跟她介绍道:“是嘞是嘞,我这三姑娘性子文静,也不大出门,见人少所以没听过也正常。如今她也大了,等办完她大哥和二姐的事,方大姐你可得帮我留意着。”
王云让她叫了人,她才知道这是玉河村的方媒婆,这次来是给二姐说媒的。
田玉乔心中警铃大作,暗暗思衬着怎么搅黄了这桩婚事。早知道,就在方媒婆水杯里放点泻药了!
王云和方媒婆相谈甚欢,田玉乔没心思听她们说的内容,只在门口不停张望,这二姐怎么还不回来!
她没等到田玉凤,却等到了脸黑似锅底,怒气冲冲的田富。
等田富走到近前,田玉乔才发现她爹脸上有一些轻微的淤青,衣裳也有些凌乱,似乎是跟谁打架了。
田富径直越过她,嘴里叫道:“田玉凤你给我滚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田玉乔连忙拉住他,“爹,有客人。”
田富这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个人,看着像是个媒人,立马住了嘴。
田玉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屋门口,一开口凉飕飕的:“爹要问我什么?”
原来田玉凤早就回家了,一直都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碍着有外人在,田富挥手让她进屋了,把自己衣服拉周正也坐了下来。
王云没察觉出他的异样,欢喜地说:“当家的,大喜事啊,玉河村的陈林家托方媒婆来给咱家玉凤说媒呢。”
田富先是震惊,等回过神来却想拿乔,摆起了架子,“哪个陈林家?没听说过呀,跟那双水村王屠户家有的比吗?”
方媒婆面上笑嘻嘻,心里早就骂开了,怎么会有人觉得王屠户家是个好去处的,这当爹的真令人费解。
王云笑得尴尬,跟方媒婆解释道:“他定是路上喝了点说胡话呢。”
说完在桌底下扯了扯田富的衣角,悄声说道,“陈林家愿意出二两聘礼,你……”
未等王云说完,田富立马喜笑颜开,“哎呀,陈林家我知道的,是好人家,那王屠户算个什么东西啊,还想娶我家女儿,也不打听打听我家玉凤在大关山那是出了名的能干贤惠,怎么能嫁到他家去平白糟践了。”
随即还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青紫,哼了一声,“为了不把玉凤嫁过去,我还跟他们打了一架哩!”
除了田玉乔之外,大家都震惊地看着田富,没想到他也有靠谱的一天啊。
只有刚闯了祸的田玉乔一脸心虚地低下头进屋找田玉凤去了。
总之,送走方媒婆后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田玉乔心里难过,却看到田玉凤好好的在床上坐着,一脸平静地做着针线活。
“二姐!你怎么都不出来说句话啊?我刚听了一耳朵,那个陈林,他好像有口吃!”
田玉凤皱了皱眉,难得严厉地呵斥她:“不许这么说你未来姐夫,他只是有时候说话打磕绊,哪里就结巴了。”
这就姐夫上了?
田玉乔满脑子问号,不明白怎么刚定亲田玉凤就护上了。
“二姐你?!”
谁能想到田玉凤早就认识陈林了。外人看来,她爹为了二两银子将她嫁给一个口吃的人,结果,这个人就是她自己选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林背着野枣在密林里崴了脚,田玉凤给他弄了根树枝当拐杖,带着他出了深山。第二次见面,陈林在山里转悠了好些天,就为给她带一个枣糕。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陈林长得白净,身材也瘦弱,所以他从小到大没少被嘲笑,也养成了不爱说话的木讷性子。即使说话也声如蚊讷,人家没听清他就闭嘴不说了,久而久之就有人说他口吃,哑巴,他就更沉默寡言了。
田玉凤是个炮仗性格,爱说爱笑爱折腾。陈林羡慕她,总想跟她待在一块。这次采茶田玉凤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熬到结束,田玉凤就跟他说自己可能要说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