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成还有点犹豫:“但毕竟是没出事。而且没证据是眼镜蛇搞的,万一不是呢?”
“你管是不是呢,是也是了不是也是了,就得让他知道画廊出一点事儿都会找他算账,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而且你不会玩阴的啊?让他也拿不准是不是我们干的不就行了?”
陈盛说完才觉得好像哪儿不太对,好像胸中还有一股憋闷气。
然后他才想起刚才明明是在吵架来着,但一扯到他们的共同敌人眼镜蛇,这架还真有点吵不下去。
他索性往林禹成椅背上踹了一脚:“靠,老子还是来气!以后离我老婆远点,狗东西!”
而另一边的朱茗,此刻正在全神贯注地创作。
“可以啊朱茗,进步非常大!你这个上半身的感觉这次就对咯,就是应该透过脂肪看到骨骼和肌肉,不然光观察外形总会出问题的。”
人体课老师在旁指点,“不过这个下半身还是有点走样了,你可以课后再看看马奈的画,看看他的膝关节和腿部是怎么处理的。”
紧接着又直起身来对画室里其他同学说:“你们也可以请教请教朱茗同学,学习一下她是怎么悟透的,有时候就是一两个注意点,画面的质变就来了。”
然后老师就指导其他人去了,朱茗迷惑地咬咬嘴唇,重新调颜色试图挽救这个下半身。
这时旁边的室友小声唤她:“茗茗,茗茗!”
“嗯?”
“你怎么突然进步这么大,是不是上午在刘教授那取得真经了?”
“啊?没有啦,上午都是谈画展的事,没有聊什么技巧——不过刘老师新作的光影真的超绝,就是看了会觉得画很刺眼的那种。说是12月在体育馆的画廊展出,到时候我们寝室一起去吧?”
“好啊好啊。”
另两个一起应和,“报你名字能免门票不?”
嘶——别说,你还真别说。
朱茗竟还真思考了一下:“不能吧,那是禹成哥的画廊,又不是阿盛的。”
“他俩不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吗?他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是啊,你说他都好意思麻烦你陪他去刘教授那谈生意,你还不能让他给你打个折吗?”
“而且七千万啊,他家可是有七千万啊,你看他开的那车……话说他这人真的不对劲儿,他下车时看你的眼神并不清白,群众们可都看见了。”
朱茗闻言小脸一红:“也、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毫不夸张,你懂什么叫满眼温情吗?他看你背影的模样仿佛已经爱了你十年。”
“是的,而且他送兄弟的女朋友上课,这种本来就该避嫌的事儿,你说他下车干嘛?生怕没人议论他吗?”
“这种人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画室里一阵嘁嘁叨叨,让老师不得不低声制止:“行了啊,让你们交流没让你们一直交流,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刚凶完没两分钟,外面似乎有人找,老师便出去了。
于是室友又继续躁动:“对了,茗儿,茗儿。”
“嗯?”
“你知道埃及的那个艺术展博会吗?”
“知道啊,世界级盛会吗,下周就开始了吧?”
“对,今儿上午有个关于这事儿的瓜——展博会主办方那边邀请了刘教授,然后刘教授名下不是还有个关门弟子吗,是个博士,她打算一起带过去。就是主办方已经给买好机票、订好酒店了,什么都不用操心,结果今早博士学姐亲人去世,上午跟刘教授请假说去不了了。”
朱茗忽然想起上午刘教授出去接的那通电话,其实看得出教授回来后神情有些复杂,估计是博士学姐的请假电话。
室友继续道:“结果前脚学姐刚一请假,后脚博士那边直接撕起来,竞相联系刘教授想要那个参会名额。硕士那边有几个平时爱跟刘教授请教的,也争得头破血流,也不知道是打架了还是怎么回事,上午警察都来了一趟。”
旁边一个猛点头:“是的哇,嗡嗡哇哇的,我还以为有人跳楼呢。得亏你不在,不然你得吓死。”
“我真的会被吓死。”
朱茗完全承认,“确实这种镀金的活动谁都想去吧……但名额只有一个啊。那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呢?刘教授也很难办吧?”
“我要是刘教授,我就直接发火说谁也不带,让他们都别想了。”
“估计最后就是这样。刘教授是退休返聘的,手上这个博士就给她关门了,她对其他学生其实没有说感情特别深的,要是随机挑一个的话,肯定要被说是收礼了,到时有嘴也说不清。”
“但是说不带的话,其实也止不住这个风波,总会有人觉得自己再使使劲儿,说不定老师耳根子软就同意了。下周五的活动,我估计是周四飞埃及吧?还有六天呢,谁知道这六天还能怎么撕呢……”
“那教授现在有发火说谁也不带吗?”
朱茗问道。
室友们顿一顿,然后互相看看。
“没吧。”
“没听说。”
“怎么了?”
“额……就是觉得如果教授还没决定的话,那我也去碰碰运气。”
朱茗说着挠挠脸颊,手上的颜料都沾上去了,“刚好我上午也加了教授的联系方式,这种学习的好机会我也想参加啊……当然教授要是已经说不带人了,那就算了。”
话音刚落,室友们又纷纷正襟危坐画画,朱茗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老师回来了。
她赶紧也转回去佯作专心,却听老师唤她道:“朱茗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