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朱茗看着他这样子,心脏不由得又痛起来,“那时候……是我妈不同意,我当时也还小,就觉得妈妈的话一定是对的。”
她忙道:“但是我不是完全没有回音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之后我在你的画板上挂了条新围巾……”
黄毛霎时抬头,像是收到了岁月的回礼:“原来那条围巾是你送我的?”
“嗯!”
朱茗用力地点头,“我那时候、那时候其实也很喜欢你的,不然我怎么会总在画画时跟你说话,怎么会偷偷回赠你礼物,怎么会总在天冷时给你暖手呢?我为了牵你的手,甚至把我所有好朋友的手都暖了一遍!”
好炽热的感情,黄毛怔怔地看着她,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而和他一样急促的是躲在一墙之外偷听的林老板。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黄毛完全释然了,他伸手想去牵朱茗的手,“我……从那之后就没敢找过你,要不是上次在画展上遇到你,我可能永远也没有勇气……”
“茗茗!”
林禹成高声一唤就闪现进来,他觉得这黄毛还是少点勇气的好。
朱茗牛就牛在,她说话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是一旦被抓包,她还真的会慌。
好在林禹成完全是一副刚过来的样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我给你和你朋友点了奶茶,刚打电话说到了,我这边刚好又走不开……”
朱茗赶忙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殷勤道:“哦哦,好的禹成,我现在去拿。”
说着就很没担当地一溜烟消失在了两位男士的视线里。
黄毛伸向朱茗的手也只能在半空僵了僵,化作一个拳头,隐忍地落下了。
林禹成穿着那身孔雀服,往墙边一靠,显现出几分和他本性不符的风骚。他上下打量了黄毛一遍。
黄毛显然也没怕他:“林老板不是说正忙吗?”
“我忙不忙你心里没数吗?”
林禹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递给他。
黄毛白了他一眼,又去看一边。
林禹成说:“不是瞧不起你,是我不抽烟。”
黄毛这才伸手接过:“可以,还挺有态度。”
这话让林禹成愣了一下——哦,原来这个就叫态度。
他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气场:“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那又怎么样呢?你和茗茗还没领证呢吧?”
黄毛游刃有余地问完,然后被林禹成高深莫测的神情吓得脸色一变。
但林禹成很快也给自己拆了个棒棒糖塞嘴里:“确实没领。”
黄毛霎时松了口气,同时因为意识到林禹成刚才是在戏弄他而倍感懊恼:“那就别摆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只要你们还没结婚,我们追求茗茗的权利就是平等的!”
这话让林禹成有些愣神——当初他跟陈盛撕的时候怎么就不会这句呢?
“小黄……毛。”
他唤着这个略显诡异的称呼,“我不知道你对茗茗有多少了解,但是就我对她的了解而言,她刚才的那些话不是还念旧情的意思。”
林禹成说:“她是个见不得人难过的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人难过,会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她确实对谁都好,至于旁人会不会因为她的这份‘好’产生误解,这她不管。我见过把她的善意当□□意的人,说实话,很惨,我不希望你是下一个。”
“哟,照你这么说,茗茗对其他所有人都是善意,只有对你是真爱了?”
黄毛嗤笑一声,“如果你这么有信心,那就不会跟我这么多话了。”
“那我确实也没那么有信心。”
林禹成看看他,战术性承认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毕竟是还会对旁人说出这样情意绵绵的话来,所以她到底什么意思,我现在也在摸索。只不过你也别把自己当成特殊的一个,她那些话分明就是张口就来,为了这样的三言两语把自己变成小三,太不值了。”
“小三?”
黄毛显然很介意这样的指责,“我和茗茗相遇在先,相爱在先,只是因为一点误会暂时分开了而已。你我之间到底谁是那个‘第三者’,我觉得这得从长计议。”
林禹成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像是看着曾几何时的自己。于是后槽牙一个用力,把糖块都咬碎了。
“行吧。话我就说到这里,听不听劝是你的事。”
他说着抽出张纸巾,细心地把吃剩的棒棒包了进去,“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数——论金钱权力地位,你样样不如我;你年轻俊美,可我也不差;你们之间有年少的回忆,我们之间也不是凭空谈上恋爱的。刚才我出现的时候,茗茗慌成那样,你觉得她会在我们之间坚定地选择你吗?就算她选了你,那如果连我这样的都只能陪她一段,你觉得凭你们学生时代那点美好回忆足够支撑你们一生吗?”
他摊开手去:“很佩服你的勇气,你要跟我斗的话,我奉陪到底。别忘了,我有的是钱和时间,我很好奇你的那些感情,究竟能抵多少钱。”
他是知道黄毛家境不好,才特意拿这个发难,果然这话一出,黄毛立刻面露难色。
林禹成便松了口气——看来也不是什么难搞定的对手。剩下的就是要跟朱茗好好聊一聊,也算借机巩固一下自己的地位。
正在此时,一个安保人员快步走过来:“林先生,外面有个人说是您朋友,是受您邀请来的。因为态度比较强硬,我们只能让他先到茶歇区休息片刻。哦对,他说他……”
话音未落,便听外面传来“哗啦——”
一声玻璃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