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中怎么都不肯,说这钱去了就没借口拿回来,实在是太多了,不如自己想法凑一凑。
她摆摆手:“我都活到九十的人了,多一天就是赚的,钱对于我来说就跟纸一样,死了也带不走,给拾月那才是把钱花在了刀刃上。”
一切都很顺利,江敬中也不全是演技,最后在江拾月面前那也是真心实意地哭了,自己身体如今是这幅模样,谁也不能保证还能活多久。
如今癌细胞已经到脉管里了,虽然说还能化疗,但谁也不能保证一定就能控制住癌细胞的转移。
既然生命是有限的,那更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他好歹也活了半辈子了,能看出来宋霖是个值得托付的,江拾月嫁给他没有错。做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孩子有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未来吗?
拾月总有一天会懂他的苦心。
…………
宋霖此刻的心情,和窗外电线杆上的麻雀也没什么区别了。
八分雀跃,再加两分担忧,毕竟江拾月这个人,一天八百个主意随即切换,谁也不知道她一睁眼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此事须得加急办了,宜早不宜迟。
从宋成川那边出来,他就给江拾月打了电话,但一连好几个都没打通,估计是还在睡觉。
这段时间她应该都住在江敬中的老房子里,他索性直接开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
八点刚过,正好都是赶着上班的时候,他立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听见里面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出来。
门锁嘎达一响,江拾月睡眼惺忪的脸探了出来:“这么早?”
她说完就转身往里面走了,宋霖跟在她后面进屋关了门。
“早吗?你半夜一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说早?”
江拾月的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个不停,她慢慢走到沙发边,软倒了下去,靠在抱枕上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知道我半夜一点睡还这时候就来敲我门?”
这房子客厅朝东,此刻的阳光正好打到了沙发上,江拾月整个人金光闪闪的,连睫毛上都好像打上了高光。
她确实一副十分困倦的样子,连说话都没有张开眼睛,宋霖立在电视前看她,一时没说话。
许是沉默的时间久了,她觉得有些奇怪,掀开道眼帘看了看他,见他还在,复又闭上了眼睛。
又是片刻,宋霖才说:“江拾月,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推开抱枕,直接躺平在了沙发上,随后朝上指了指:“皇天在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宋霖走过来蹲在她身前,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阳光里微微抖动,上手拨了拨:“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呢?”
江拾月不耐烦地推开了他的手:“现在问题不在我,在你。”
她依然没睁眼,说完这话后还翻了个身,背对着宋霖又打了个哈欠,“不是跟你说了吗,跟你爸妈说好了你再来,我不想听那些没用的。”